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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件事,我就算是主谋,又能怎样?”向氏问道,“你还能把这件事闹到官府不成?”
6语扬了扬眉,很真诚也很困惑地看着她,问:“我为什么要压下这件事?”
“……”向氏哽住了。
6语眯了眯眸子,冷声笑问:“我请您来,可以这样说家常,也可以严刑逼供,您是不是把我想的太纯良无害了些?”
向氏抿了抿唇,刚要说话,6语已继续道:
“今日您过来,对我最好是知无不言,下一次我们再见面,保不齐就在别的地方,您少不得受些可见不可见的残酷刑罚。何去何从,您自己选。”
.
下午,沈笑山和6语走在长安街头。
他如何敲打原二老爷,有没有奏效,对她只字不提。为此,她是真有点儿着急,却没法子逼着他原原本本道来,只能等待适合的时机。
不过,跟沈笑山闲逛,收获还是很多的。例如有些小摊贩,她问有没有兴旺富家的可能,他就说,再熬两三代,熬成老字号,地儿再偏、陈设再破也能赚钱;例如有些开起来的字号,他只需看到招牌就说,长不了,多说五年十年的寿命,只因为大东家的惰性,被人排挤得倒招牌是迟早的事;再例如一些开起来的字号,他也只需看看招牌就说,这行当能长远地经营下去,一来是选对了路,二来是经营的人也对了,没那些虚头巴脑的坏毛病。
——这些当然不是他每日逛出来的心得,大多数是手下及时呈报给他的消息。
可就算是这样,在6语看来,也有点儿吓人了。最起码,是把她吓到了——这情形,就像是帝王对一个州府的情形如数家珍一样。
是以,她慢慢放下了别的顾念,亦步亦趋地跟他四处游逛,消遣之余,增长见识。
“恩娆,来。”
——正凝神看着街头捏泥人儿的摊位的6语,听到这一声唤,立时循声望去,没来由地觉得亲切。
正走向一家玉石铺的沈笑山停下脚步,一手伸向她所在的方向,再次道:“恩娆,来。”
“嗯!来了。”6语笑应着,快步走向他所在的位置。
“走,给你置办些饰。”他说。
“什么?”6语不明所以。
沈笑山上下打量她几眼,“一天到晚穿的灰扑扑的。我给你添置些打扮的物件儿。”
“……”6语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道袍,轻声道,“你去找会打扮的人不就得了?我怎么那么缺你给添置东西?”
沈笑山笑笑的,引着她往前走,“我看重的可不是爱打扮的人,我一直缺的,是一个我想给她添置东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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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日常
沈笑山带6语前去的玉石店铺名为璞玉斋。
二人进门后,掌柜的亲自款待,笑呵呵地对6语拱手行礼,“6东家,您可有段日子没来了。”又问起沈笑山,“这位是——”
“这是沈先生。”6语只能这样不清不楚地引见。
沈笑山微笑着一颔,“来选些饰、玉石,劳烦您将成色不错的取出来。”
“得嘞,您二位随我来。”掌柜的请两人随自己到二楼,亲自沏了一壶好茶之后,转去取来诸多饰、成色上佳的珍珠、玉石,以及一些在经营范畴之外的好东西。
6语一眼就相中了一块古琴形状的黄铜镇纸、一块适合做印章的田黄石。
她把玩镇纸片刻,便让掌柜的包起来,又拿起那块田黄石,问:“来历没问题吧?”
“没有,绝对没有。”掌柜的笑道,“您是行家,一看就知道,这块石头最适合做印章。做印章的材料的讲究,我们再清楚不过。”印章若是自己做自己用,来历还能忽略不计,而若送给亲友,便务必要来历清楚,不能是让人觉着不吉利的东西——有些人是忌讳这些的。
6语放下心来,细细审视着手里的石头,“可以在表面雕刻月色山景。”
掌柜的笑道:“正是。做好之后,一定极为雅致。”
6语绽出愉悦的笑容。这块石头,比家中存着的那些石头要好,她想着,用这块石头给沈笑山做一枚印章,更拿得出手。
沈笑山在看的,都是珍珠、美玉、钻石和名贵的饰。
他闲时对这些自然没有兴,但因着她的缘故,今日兴致颇浓。心里是想着,这些小石头固然不会给她的容貌增色,但这些漂亮的亮闪闪的东西,她应该拥有,越多越好。
他见她选完镇纸选印章石头,随后又认认真真地挑选扇坠,有点儿没辙地叹了口气,唤她:“过来,一起看。”语毕腹诽道:这叫个什么女孩子?
相识至今,她好像只在初见那一日,打扮得像模像样的,随后这些天,简直是怎么难看怎么穿,幸好小模样不是一般的标致,不然可禁不起她这么胡来。
简直是暴殄天物。
6语到了他近前,道:“你选吧,我看看你眼光如何。”
沈笑山欣然颔,“行啊。”
掌柜的亲自取来几套名贵的头面,放在二人近前。东珠、南珠、祖母绿、鸡血石、和田羊脂玉,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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