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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视线落在握着女孩胳膊的那只手上，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能这么抓住她。

  “我……”6氧从喉咙口艰难挤出一个字。

  “继续往前走。”男人松开手，神色已恢复如常，薄唇张合，冷冰冰地下了道命令。

  6氧像是没听明白：“啊？”

  男人没有情绪地又重复一遍：“忽视我的存在，继续去你要去的地方。”

  6氧不敢多问，本能一般地点点头，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目视前方，重迈步向马路对面走去。

  走出去几步，她微侧过头，顺着红线，偷偷看了那男人一眼。

  他没再说话，一言不地跟在她身后两步远的距离。

  6氧转正视线，没再管他，按照她原来的计划走进一家拉面馆。

  正是饭点，店里亮着温暖的光，香气四溢，他们到的时候，恰好有一桌空出两张座位。

  6氧在木椅上坐下，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抬头去看男人。

  他站在原地，视线慢慢划过周围的每一处，不知在考量什么。

  6氧大起胆子，借机仔细端详他，咖啡色长风衣，里头是黑色的线衫，黑色长裤，黑色皮鞋。

  他的整套装扮一尘不染，崭挺到没有任何一丝皱褶，规整得过分。

  侧脸线条清晰峻挺，肤色冷白，眼睛和嘴巴都偏狭长，收尾尖细，可眉目间并不像他这身衣着那般成熟矜贵。

  眼瞳清澈明亮，明明是少年独有的干净。

  6氧失神地盯着那双眼睛，直到猝不及防他回望过来，她吓得挺直腰背，欲盖弥彰地低下头。

  他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沉默了会儿，男人问她：“你不点菜吗？”

  “哦。”6氧这才想起来，赶紧摸出手机扫码点单。

  “那个。”6氧掀起眼皮，小心翼翼地问，“你吃什么？”

  她刚要把手机递过去，就听见他说：“我不吃。”

  “好的。”6氧收回手，给自己的豚骨叉烧加溏心蛋提交订单。

  等菜上桌的期间，男人没说话，6氧也不敢主动开口，屋里喧嚣热闹，他们这桌却弥漫着死亡般的寂静。

  又来了客人，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在他们桌边停下，指着男人的方向问6氧：“这里有人吗？”

  6氧看看她又看看对面的人，咽了下口水，点头说：“有的。”

  “哦，谢谢。”女孩走开了。

  6氧意识到什么，提起一口气，惊恐地睁大眼睛，向男人求证：“别人看不见你，对吗？”

  男人回答她：“显而易见。”

  6氧问：“那为什么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