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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视线落在泉眼上,麦叮咚吐了口气,两步站在男人身侧蹲下,缓缓把指头伸了进去。
意识朦胧一阵,他惊觉身边一片夜色。
树影婆娑,郊外的草树对于短胳膊短腿的他来说颇为巨大。
麦叮咚“哈啾”拉个喷嚏,拉紧阿婆给他亲手做的毛衫。
是阿婆失踪的那晚,矿洞中的男人已不知踪影,但麦叮咚可以笃定,那人正在哪个角落看着他。
“好冰。”柔软的手心胡乱在脸蛋上擦,两颊上挂着的泪珠被夜风吹的冰凉。
只控制了身体一瞬,男孩的身体不再被麦叮咚操控。就像记忆里那样,他开始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哭腔里塞着“阿婆”两个字。
他腿迈的快,脚趾头蹭过石子,小小的身体往前摔去,柔嫩的脸颊擦在坚硬的地上,渗出血液。
哭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男孩却一点也不含糊,一骨碌爬起又往前跑。
坟墓里氤氲的黑气都不敢触碰这个气味温暖的孩子。
他不知不觉绕着乡间小道走了一圈又一圈,嗓子都喊的哑,却怎么也找不到阿婆的身影。
比夜更深的黑雾在尽头凝聚,里侧的压抑感叫人恐惧。
小男孩一个趔趄,撞在它里面,一下连哭声都止住,呆呆地打了个嗝。
黑雾如同泉眼,往四面八方逸散寒意。
男孩小脸苍白,手掌被冻的冰凉。
“你是谁?”他小声问它,“你也在找阿婆吗?”
黑雾不为所动,只是压的更近,随后一个渺远又近在咫尺的嗓音响起:“走丢的小福树?”
似是感知到男孩强烈的找寻到阿婆的愿望,它触碰了下男孩渗血的嫩滑脸蛋,平静地说:“万事都有平衡,替你去地府走一遭寻她回来,你愿意付出什么?”
颊边的血落在地上,原本枯死的荒草变得嫩绿。
他扬起还婴儿肥的脸蛋,哽咽说:“什么都可以。”
“好。”
话音刚落,男孩失去意识的同时,麦叮咚的视线也是一片黑暗。
当男孩再次睁眼,已经拨开云雾,站在池水边上,找到了几乎被淹没的老人。
麦叮咚脑仁开始尖锐的疼痛。
这段见到黑雾的记忆不知为何被抹去,这下才回忆起来。
那磅礴深沉的力量,以及寒意,是炸鬼没错。
麦叮咚忽地回神,面前一张男人的脸凑的极近。
莫名反感到反胃,麦叮咚迅后退,喘气站起,“我看到回忆了,然后呢?”
“然后?”男人有点错愕,粗眉高高扬起,“他带走你的嗅觉,还不够你远离残忍无情的家伙?”
“可是。”麦叮咚退回原地,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等价交换,我用嗅觉换回阿婆,很合算不是吗?”
“你。”他猛地起身,声线有些尖锐,“你听得到炸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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