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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劳工上（第1页）

一

吴大头得到春兰，自然欢天喜地。带春兰回宿舍，撵走起哄人员，关上门，急吼吼地搂住她，要干那事。春兰却百般挣脱，言明必须明媒正娶，婚前不同床，否则情愿一死。他怕事情闹僵，强抑欲火，怀着郁闷的心情全部应下。看着春兰给他乱糟糟的宿舍整理的焕然一新，心里虽高兴，却又惴惴不安。总觉得这种好日子过不长。经历了猪头之事，联想到小林对自己喜怒无常，还有二狗临走时得意和挑衅的眼神，总有一种朝不保夕的感觉。越想越气，闷闷不乐。

贾豹撺掇几人，邀他带夫人去“野味米酒馆”解闷。一桌的喜气洋洋，唯他心中满怀悲凉。几碗米酒下去，心情才稍有好转。愤愤地骂二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挑战他吴人杰。

贾豹知道原委后义愤填膺，别出心裁地将酒店墙角的洋铁桶挂墙上，又画上流鼻涕的野狗，然后掏枪射击。

吴大头被他的举动逗乐了，愣愣地盯着没被子弹击穿的洋铁桶一会，吩咐贾豹将铁桶带回去。

水老板借倒水的工夫，悄悄塞给他一叠钞票。他摸摸估计不少，叮嘱水老板给他些紫红颜料带走。

春兰桌上得知苏政委已脱险，心里的石头放下，脸上有了笑容。她听懂了贾豹的暗示，跟吴大头提出去舅舅家报个喜。

吴大头看她有了笑脸，估计她已心甘情愿。叮嘱贾豹寸步不离地送她去。自己回屋一个时辰后去接春兰，借机跟她舅舅商量娶嫁之事。他来到杂货店见到春兰，拉她双双坐下，跟她舅舅说：“她舅，小婿救下春兰，本不想打搅您，春兰要明媒正娶也正当，小婿特来请教该如何操办。请贾副官当媒人咋样？”

春兰舅舅看看春兰，叹口气说：“春兰真的同意了？只要她同意就行了。”

吴大头示意春兰表态。她故作无奈道：“我不同意，也得同意。本家哥哥救命之恩，我当涌泉相报。就是担心哥哥帮日本人做事不能善终。我可不想再次成为寡妇。”说罢伤心起来，掩面进了里屋。

春兰舅舅点头道：“吴队长，春兰担心的不是没道理。她之前跟我讲过，算命先生说她是寡妇命，她已死过一个丈夫，不想再害你害己。听说游击队锄奸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军统锄奸，可是满门抄斩啊。”

吴大头估计是春兰在找借口，他根本不相信军统会上门索命。南门外拿自己的身份说事蒙混过关，给了他再次尝试的信心。他娘的，到嘴的肥肉，不能弄丢了。你要天上的月亮，老子也敢答应。生米煮成熟饭，看你能把我怎么的？故作神秘道：“哎呀，她为嘛不早说呢？小婿还有个跟茶馆老板一样的身份。不能讲哦，日本人晓得要杀头。“

春兰舅舅惊愕道：“哦？你暗中还是抗……？”

“嘘----她舅，小声点，旁人听到可不得了。”吴大头故弄玄虚道。

春兰舅舅瞄他一眼说：“呀！啊呀，你不讲，我还不怕。现在你弄两个身份吓煞人，难怪春兰担心呢。我不能管了。弄不好，我全家跟着倒霉。除非……除非……”

吴大头眨巴着金鱼眼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保证春兰和我全家安稳。”

“她舅，我能保证的呀。要不小婿打个条子，证明你们是我的亲属？”也不管他同没同意，急忙找来纸笔写下。

春兰舅舅看过后，让他将“小林太君”改为“上峰”。说一张条子，既能应付太君，又能对付军统锄奸队。

吴大头觉得有道理，又重写好。想给春兰看看，进里屋一看没人，愣了。

春兰舅母解释，说春兰心里嫌烦，上街散心去了。

吴大头听罢，来不及告辞，去追春兰。他最担心春兰趁机逃跑，自己不好向小林交代。心想只要她没出城，老子就有办法。跌跌撞撞直奔南门，远远看见春兰已到南门口，急了。哎呀，不得了，小骚货果然要出城。

春兰见吴大头追来，对岗哨说句话，扭头出了城。

吴大头追到城门口忽然停下，怕上次被抓之事再来一次。正心急火燎地想办法，岗哨拉着枪栓要他回来。

他对岗哨不友好的态度很糟心，正准备作，突然被哨兵扭住。

他连忙喊亭子里的少尉。冈田少尉过来问什么情况？

“长官，有人举报吴队长是国军奸细。”

“八嘎，他是皇军的侦缉队长，朋友大大的！”

话虽这样说，冈田也不敢大意，微笑着对他客气地说：“吴队长，请你配合，例行公事。”

吴大头眼看着春兰出城，意识到要出大事，心中一急，米酒来劲，浑身燥热，挣扎着喊叫：“我是皇军的侦缉队长，谁敢搜我？耽搁了本队长抓共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冈田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亲自搜身。上衣口袋里搜出一封信，展开看看：上峰：春兰和她舅舅全家是我亲属，请多关照。吴人杰。接着又摸褂子右边口袋，搜出一叠钞票和纸条。看看纸条惊讶：人杰兄：上峰赞你之计甚妙。鲜血会警醒民众，能让鬼子小林鼓噪的大东亚共荣圈示范县彻底破产。恭候佳音。

冈田顿时变了脸，手一挥：带走！

二

小林正为特高课来电安抚高振庭，见有些狼狈的吴大头有些惊诧，问冈田怎么回事？

冈田愤愤指责吴队长有通敌嫌疑。

小林一怔，随即笑笑说，怎么可能？吴桑是大日本皇军最忠实的朋友。想了想，问冈田何以认定吴桑有通敌嫌疑？有证据吗？

冈田说哨兵接到举报，在他身上搜出信件和纸条。

吴大头并不惊慌，但他也很疑惑，自己身上只有给春兰的信，冈田从他口袋里掏钱时，又掏出纸条让他吃惊。仔细想想，这两天没人给我纸条，钞票是酒馆水老板给的，他也摸了没纸条呀。哼，肯定是我没给狗日的冈田找到花姑娘，对我怀恨在心，有意栽赃陷害本队长！

小林漫不经心地展开信，看过后瞥他一眼，又展开纸条，心平气和地问：“冈田君，你确定这些是从他身上搜到的吗？”

“确定，执勤的哨兵都能作证。”冈田信誓旦旦的回答。

小林让士兵先将吴桑带隔壁房间喝茶，要冈田去吴桑住宅仔细搜查。看他离去，心里摇头笑笑。他根本不相信吴桑会通敌，一定是有人看他当了汉奸，想借刀杀人。两天前，上海特高课来电提醒，他看一眼就扔进抽屉，慨叹这些精英们不谙世事。

冈田和两个士兵进门，将搜到的东西放桌上。

小林看电报是军统12月6日启动代号“兔子”的电文，嘉奖令是军统对“兔子”成功劫持人质进行嘉奖，落款时间为12月16日。沉吟一下，心里起了波澜，问冈田，这些是从哪里搜到的。

冈田说是从他皮箱底层搜到的，藏的极其隐秘。

小林喊来田岛，想看看他怎么说。

田岛看了电报，沉吟一下说，最好请晴子上尉来一下。他预感到已有结论的人质劫持事件，有了新突破。搞不好自己也被吴人杰骗了，又气又恼地扭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