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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他说完，相凝霜先出声抗议。

  她气势汹汹着噔噔噔跑进来，半道上一顿，又很乖的半蹲在他脚下，仰着脸瞧他：&1dquo;外头大户人家雇花匠还工钱包食宿呢，我这么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一分钱不赚，连话也不让我讲了吗?”

  &1dquo;我抗议。”她板着脸竖起手掌，&1dquo;我就要找你说话。”

  她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如此理所当然，姿态却宛转柔顺，小心翼翼，因拆了风帽而散乱的髻软软的落在颊边，又以这样仰着脸的角度看人，让人不禁想起&1dquo;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之类的美妙诗句。

  南客开始头痛了。

  他折断了手中的红烛，纡尊降贵一般伸出个手指虚虚点了点，把她弹远了些：&1dquo;那就去找那些残奴说话。”

  反正刚刚也说得挺高兴。

  &1dquo;可我想跟你说。”她磨磨蹭蹭又靠过来，仍然瞧着他说话，&1dquo;就像养花花草草得浇水施肥一样，我也得每天跟好看的人说说话，不然我会枯萎的。”

  &1dquo;我的心情不好了，我种的花当然也不会好。”

  南客闻言讥诮一笑：&1dquo;疯言疯语。”

  顿了半晌，他又不耐烦似的点了点手指，啧一声问道：&1dquo;当真有影响?”

  相凝霜眨了眨眼，很期待的接道：&1dquo;你说对我吗?”

  南客：&1dquo;&he11ip;&he11ip;我说花。”

  这人是真心宝贝那些花啊。

  相凝霜面色古怪地想到那一匣子石子，不明白南客这种人为什么坚定不移的相信石头能出芽开出花。

  他被人给骗了?还这么多年都没反应过来?

  能把南客骗这么久的人得多能耐啊。

  这么想着，她还是用力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他道：&1dquo;真的。”

  极其真诚，极其郑重，换谁来都能给忽悠得将信将疑。

  坐在上的南客于是又开始一下一下的点着指尖，鎏金臂钏在昏黄灯光下泛出冷而亮的光，像金蟒细碎的鳞片，衬得那手更白，器皿一般的冷。

  半晌，他勉为其难的大慈悲：&1dquo;你若是活干得好了，本座便允你&he11ip;&he11ip;来本座面前露个脸。”

  相凝霜很快抓住重点：&1dquo;怎么样算干得好?”

  &1dquo;本座说了算。”

  这人怎么这么烦人，好欠削。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抿出一个很欢欣的笑，眼睛也雀跃的睁大了些，冲淡了些她眼型的艳色，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

  她点了点头，很认真的做出保证：&1dquo;那我会好好干活的。”

  &1dquo;&he11ip;&he11ip;这样就可以，多和你说一会话。”

  说这句话时声音低了下去，细细的，像一个难为情的秘密。

  南客一顿，终于难以忍耐一般的皱起眉。

  为她毫不吝啬抛出的亲昵与喜爱。

  明明初见时是那样的灼灼光艳，艳色之下是横刀立马杀伐果决，再之后窗前理妆，迷蒙软语后藏一点能抓伤人的爪牙，眼下却又换一副模样，乖得像一只山间小兽，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求你抱她回去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