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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要說話總要通過別人才很奇怪吧？而且齊臨還是個很容易對人有敵意的醋精，對上他難道不會給你添麻煩嗎？

可6端寧在看他，小黑貓將腦袋搭在他襯衫肩膀上，金黃色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地望過來，露出茫然疑惑的表情。

他的眼睛無疑是很漂亮的，像清貴而冰冷的月光。

唯獨這樣不錯目地凝視誰的時候，靜若明淵，帶著一絲凜冽的味道。

「6端寧，」慕越只能認真和他說，「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怎麼會見不得人，是我才——」

「你對待很重要的朋友的方式，就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

慕越不能理解：「我什麼時候躲過？」

「沒有嗎？」6端寧平靜抬眸，問他，「如果我真的像你說得那樣很重要，或者你稍微對我上一點心，都不會把同意點成拒絕吧？」

「對不起，是我錯了。」慕越突然說。

他直直地看過去，雪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我不是像你一樣一本正經不會出錯的人，我不完美，經常會犯錯，能不能求你別和我計較了？」

6端寧一愣，下頜微微收緊，沒有說話。

慕越卻不放過他，冷冰冰地問，「6端寧，你覺得這樣夠不夠？還要我怎麼說你才能消氣，你告訴我好不好？」

他嘴上說著道歉的話，眼睛卻睜得微圓，眼神里的攻擊性直白得像是挑釁，脾氣來得簡直莫名其妙。

6端寧迎向他的目光，終於開口：「不管是什麼時候，你都不需要求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線很平穩，面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可慕越就是覺得他更生氣了。

這很合理，因為他確實在激怒6端寧。

6端寧單手抱住西施走過來，垂眼拿出手機，給慕越掃碼，兩個人加上好友，淡淡的影子覆蓋在床邊，又倏地移走。

驗證消息發過來，6端寧看都不看，摁滅屏幕，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慕越抬眼，只看到他抿緊的唇線，還有眼睛裡一晃而過的水汽。

我是不是讓他很難過？

慕越心裡湧起一陣遲來的懊悔，他剛才不該這麼說的，可是他又該和6端寧說什麼？

這麼多年不見，他當然不懂6端寧的咄咄逼人，就像6端寧同樣不明白他的偏激和敏感從何而來。

是很重要的朋友，只是那些再也不見的日子，把過去懵懵懂懂的親密通通抹去了。金錢、聲望、天資……無數人看在眼裡的東西，成了橫亘在他們之間的屏障。

如果6端寧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他怎麼敢對6端寧上心，以他「很重要的好朋友」自居？

第28章

雲姣窩在沙發上等人電話，等得無聊，從柜子里隨便翻出一個手電筒，打開，關掉，光柱探入通往二樓的過道間，再亮起時，晃在一隻漆黑的小貓身上。

被光選中的西施趴在6端寧肩頭，柔柔地「喵」了一聲。

雲姣關掉手電筒，坐直了一點：「小6哥哥，你不去睡一會兒嗎？怎麼下來了？」

6端寧今天凌晨才從路演的最後一戰西川回到青城，他雖然答應了會參加自己的生日聚會，偷偷擄走他的貓這件事也做得很缺德，但云姣以為他怎麼也該休息兩天再來的，卻在今夜毫無徵兆突然出現在這裡。

「現在還不困。」6端寧把西施放下來，看著她躍上沙發，鑽進雲姣懷裡，好奇地扒拉了一下發光的手電筒。

他問：「我找西施的時候看到慕越已經醒了，你們吃過晚飯了嗎？有沒有給他——」

「已經準備了。」一道聲音在身後驀然響起。

6端寧回頭，見齊臨端著一碗焦黃色的九層塔肉粒飯從廚房走出來，他微眯起眼睛打量了6端寧一眼，看清他的面容後，眼眸里流露出一瞬間意外的神色。

「需要我介紹嗎？」雲姣好玩一樣摻和進去，抬手指向6端寧，「6端寧你認識吧，大明星，不過已經退圈回來上大學了，算是我鄰居哥哥。然後他是齊臨，大我兩屆，是慕越的——」

「男朋友。」齊臨說。

他瞥向雲姣懷裡那隻圓滾滾的小黑貓，終於把貓咪的主人和眼前這個男生對上了號，頗有些意味深長地說，「原來是你。」

6端寧簡單地對他點了下頭：「幸會。」

齊臨與他們倆無話可說，也懶得客氣寒暄什麼，直接上樓去了，剩下兩人一貓坐在一樓沙發上。

雲姣捏了捏西施的前掌，又抱進懷裡使勁蹭她的腦袋，吸貓吸個不停。小貓煩不勝煩，掙扎著逃出她的魔爪，回到6端寧身邊，踩在他大腿上喵喵叫，一副要6端寧替她出氣的架勢。

6端寧理解了西施的意思，責怪般看雲姣一眼：「雲姣。」

「好嘛好嘛，我錯了。」雲姣毫無壓力飛快道歉，又忍不住湊過來，「你覺不覺得剛剛……齊臨他對你有敵意？」

6端寧漠不關心：「沒關係。」

「作為男生公敵已經習慣了是吧？」雲姣支著腦袋端詳他，突然問，「你沒朋友是不是因為長太帥了容易招人恨啊？」

6端寧說：「可能是吧。」

雲姣沒預料到他居然直接承認了，噎了兩秒，嘀嘀咕咕地說：「我還以為你會謙虛一下呢。」

手機鈴聲在這時候響起，雲姣終於等到她等了一晚上的電話，也不跟6端寧扯閒話了，拿起手機急匆匆地問：「怎麼樣怎麼樣，他答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