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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刘远却迟迟未归。正当于珊忧心忡忡地坐立不安时,刘远骑着车子摇摇晃晃地闯进院子里,车子还没停稳,他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可是他浑然不知,竟然躺在地上呼呼地睡着了。
“哎呦,怎么又喝醉了?”于珊听到声音赶紧从北屋里走出来,看到一个黑影躺在地上,大声惊呼着奔了过去。
刘国听到娘的惊呼声,赶紧将外面的电灯拉开,也奔了出去。刘霞正在灯下备课,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赶紧跑了出来。刘红躺在床上没有动,照旧翻弄着手里的书。
刘霞出来时,刘国和于珊正在合力将刘远扶起来,可是因为他醉得厉害,身子像是一滩烂泥,根本拉不起来。
“娘,咱们抬吧!”刘霞说道。
“好,咱们怎么都得先把你爹弄到炕上去。”于珊说道。
“等会儿,我去叫大姐。我怕咱们三个抬不动。”刘国说道。
“你大姐做什么呢?怎么不出来?你爹都喝成这样了,她也不担心吗?”于珊一瞧没有刘红,心里不开心了,问刘霞。
“娘,姐姐可能累了,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刘霞怕于珊埋怨刘红,赶忙为她解释。
“也是,她上了一天班,肯定累了。”于珊的语气缓和了,说道。
不知怎么,于珊在说这些话时,刘霞的心里飘过一丝隐约地不悦。
“娘,我都脱衣睡了,还叫我起来。我爹一喝酒就醉,就不能少喝一些吗?管他做什么?”刘红一边走一边埋怨着。
“你个死妮子怎么说话呢?这可是你爹,不是他辛辛苦苦地挣钱养你们,你们早被饿死了,还能站在这说话吗?不要说废话了,赶快来抬你爹吧。小国,你和我抬肩膀,小红和小霞抬腿。”于珊命令道。
于是娘几个抬腿弄胳膊的,连拖带来地将刘远弄到了北屋的炕上。
“你们都别管我,我还要喝,我还要喝!”刚放到炕上,刘远便在空中挥舞着两只手胡乱叫喊起来。
于珊怕他们被打到,赶紧将他们拉到一边,然后自己爬上炕,就像旧社会的使唤丫头一样开始给他捶打腿脚。刘霞厌恶这一幕,虽然爹很辛苦,但她不想娘像奴仆一样侍候他。
有时刘霞觉得刘远就像过去的地主一样,把他们所有的人当成了他的奴仆一样,一到家就让他们姐弟几个给他捶腿砸背的,这让她很不舒服。如果是真的生病不舒服了,家人关心可以这样去照顾,可是天天等着别人这样伺候,那就令人不解了。一直以来,刘霞都对爹的这种行为有些不解,但是因为惧怕刘远所以敢怒不敢言。娘对爹任劳任怨的伺候让他也不解,所以她一直在考虑娘的奴性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你们快闪开,别挡着我喝酒。我还得喝一斤,对,再喝一斤。”刘远又挥舞着双手大喊,突然他抓住了于珊胸前的衣服,她本能地挣脱着,抓不住,他干脆猛地推了她一下。于珊的身体不平衡了,随着“砰”地一声,头撞在了南墙上。
“哎哟!”于珊捂着头痛苦地喊了一声。
刘远打了人浑然不知,又呼噜呼噜地继续睡觉,而刘霞现于珊的头在流血。81??.??m
“娘,你的头!”刘霞惊呼了一声,奔了过去。
“我没事的,你别着急。去帮我叫医生,包扎一下就没事了。”于珊惨然一笑说道。刘霞转身赶紧去找村里的医生。
“娘,他都喝醉了,你管他做什么。咱们都把他都弄到屋,这就够了!”刘红见状,愤怒地指着烂醉如泥的刘远说道。
刘国看着于珊头上冒出来的血,不知所措地惊恐不安。
“没事的,你们别担心。”于珊依然笑着说道。说着,她就要凑过去,继续给刘远捶腿。
“娘,你是不是傻啊?你快下来,不能再管他,听到没有?”刘红看母亲被打了,负了伤都还去给刘远捶腿,愤怒地奔过去将于珊拉了下来。
“酒,我还要喝酒!”刘远突然又喊道。
刘红气急败坏,转身就从外面的写字台上端起一杯水飞奔过去泼在刘远的脸上。这种刺激并没有使他清醒,反倒引起了他的胃部不适,随着“哇”地一声,身子往上一弹,嘴里喷出一堆污秽物。霎时间酸臭夹杂着浓浓的酒味充斥了整个屋子。
“娘,你还不下来,等着他在攻击吗?让他自己折腾吧,等他呕吐完了再说。”刘红并没有因此心疼刘远,反倒命令的语气让于珊远离他。
“小红,你不能这样对你爸,他是你爸,不是你的仇人。”于珊不可思议地看着刘红说道。
“娘,你能不能给我们女人争点气?你被他打成这样了,还口口声声关心人家,你说你傻不傻?”刘红不依不饶地问道。
“娘就是这样没出息,你爹就是我的全部,我必须伺候好他。你不用管你爹你就滚,别在这屋了。”于珊不再姑息刘红,看着刘远痛苦的样子,她赶紧凑到他的身旁给他清理污秽物。
这时刘霞将大夫请来了。那人有些秃顶,说话时有些磕巴,看到于珊头上的血,说话越不利索了。
“嫂、嫂子、子,你你、的头怎么、弄、弄得?”他一边帮于珊包扎,一边问道。
“没事,不小心磕的?你等会给你哥也看看,他喝得太多,不行就给他输输液。”于珊淡然地说道。
刘霞看着娘还在为爹掩饰,心中升起一丝悲哀。她心想如果婚姻就是女人委曲求全、忍辱偷生的话,那她宁愿不要。这时她突然想到王军。王军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是不是也像自己的爹一样自私,要求一家人围着他转,而他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将家人当奴仆一样使唤呢?想到这儿,她突然对男人产生了恐惧,对婚姻也有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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