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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不大不小,正正好能让开着公放的喻利知和他身边的彭翔父子听见。彭翔当即就急了,要抢手机说点什么,喻利知眼疾手快地把他推开,捂住手机给他使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可别把事继续扩大化了。
傅椎祁对喻利知扔了句“等下回你”就挂了,然后抱住喻兼而说:“怎么突然又不去了?不是跟你说得好好儿的吗?”
“哪有跟我说得好好的,”喻兼而低声道,“都是你自己在那说,我没答应。”
傅椎祁理直气壮:“我说就是你说,我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
喻兼而才不这么认为。
两人说了一阵,谁也没说动谁,喻兼而索性关了火,汤也不熬了,噌噌去卧室往床上一趴,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道:“我身体不舒服,去不了。”
傅椎祁见他这难得耍小性子的模样,越发心里喜欢,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好玩,心情大好陪着闹,故意做样子去扯喻兼而胳膊要把人拽起来。喻兼而软趴趴地往下沉,不肯起来。
这么玩了一阵,傅椎祁玩累了,不玩了,坐在旁边看着他的后脑勺说:“你要不去就算了,我肯定也就不去了,那他们白折腾了,就算回头我不闹他们了,他们还得闹你,到时候我就不管了,你自己想吧。”
喻兼而这才翻过身来,跪坐在床面上傅椎祁的身边,眼睛都瞪圆了瞪着他,却没把抱怨的话说出口。
他知道傅椎祁是好心为了给自己出气,只是他不稀罕彭家父子的道歉,反正都是做戏,除了浪费时间还令对方和自己都尴尬丢人之外有什么意义呢?
傅椎祁戳这气鼓鼓的可爱腮帮子两下,笑着搂住他,哄道:“好了好了,不气了,就去这回,一劳永逸,以后肯定没人再敢跟他们似的了。”
眼看事情已经闹到这份上了,喻兼而思来想去,只能答应去。
“这就乖啦。”傅椎祁心满意足地亲亲他额头,伺机洗脑,“你就要听傅哥话,傅哥又不会害你,是不是?”
这可说不定。喻兼而心中暗道。
翌日喻兼而被傅椎祁“半绑架式”带来喻利知家里,原本大厅里一片死寂,有尴尬的也有等着看彭泰辉父子热闹的,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傅椎祁二人到来,大家这才热闹起来,纷纷打招呼。
喻利知招呼着大家去餐厅入座,傅椎祁拽着喻兼而去了,菜上上来他俩却没动手,其他人自然也不动手,场面又尴尬起来。
喻兼而是纯属吃不下,他想回家;傅椎祁则是想搞事,他就是为了搞事来的,哪稀罕这顿饭呢。
“椎祁……”
喻利知的话刚出口,就被傅椎祁打断了,他瞥了眼彭泰辉父子,似笑非笑地直接挑明:“等会儿还有事儿,也不是为了吃饭来的。”
彭翔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把“卧薪尝胆”四个字在自己脑内循环播放,面容扭曲地挤出笑来,拿着酒杯站起身:“我这人嘴贱,其实大家都知道,估计心里没少埋汰过我。上回我贱到了兼而这里,实在是不应该……”
他憋闷得紧,实在是不想按稿子来,有心想要自主发挥阴阳几句,比如“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之类的,可来之前他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他自己也清楚,傅椎祁真他妈的是铁板一块,说不通人话的!倘若他胆敢又阴阳,谁知道姓傅的还能想出什么损招儿来报复。
他不想再折腾了,只好作罢,继续演出一派诚恳的模样背忏悔稿:“这些天我一直在反省自己,确确实实是问题不小……”
周围人听得想笑。他们不见得瞧得起喻兼而,但与此同时他们也不待见彭翔,平日里碍着亲戚颜面装和谐,这会儿见彭翔窘迫,当看猴戏呗,反正又不是他们逼的。
彭翔要崩溃了,他余光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看他,意味深长的戏谑的目光仿若有实体、是钢刀,把他的衣物都给剥去,接着凌迟他的肉|体……
巨大的羞耻感包裹着他。他以前看过一部电影,角色在类似的情境下晕了过去,他当时还嘲笑呢,现在他切身地明白了,他也想晕,装晕也行,但他不能装晕,怕傅老二借题发挥搞幺蛾子。
……傅老二!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有朝一日……最好别让他找到机会,否则……!!!!!
彭翔一边分神咒骂一边背稿,脸上表情管理低能的狰狞模样堪称精彩,眼睛下面那块儿地方一直在抽搐,中风似的。
他妈他老婆在旁边看得担心、心疼不已,却都不敢插手,眼泪都掉下来了,看起来特别可怜;彭泰辉不心疼儿子,他只心疼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得被这么欺辱,此刻闭着眼睛当一切不存在。
傅椎祁瞥着这一切,忽然嗤笑了一声。
彭翔的声音戛然而止,心头一惊,警惕地看向他。
“搞得这么委屈。”傅椎祁看着彭家的女人,皮笑肉不笑地说。
彭翔他妈他老婆闻言急忙胡乱地擦眼泪,惶恐不安地看傅椎祁,模样更哀切了,活像傅椎祁是个恶霸。哦,在她们的心里确实就是如此。
彭翔急忙道:“傅——傅少,我妈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装可怜谁不会啊,搞得跟我欺男霸女似的,呵呵。”傅椎祁看着那两个女人,“这就难受了?怎么,事情发生在彭翔身上你们就知道不体面了,知道难堪了?他给喻兼而使难堪的时候你们怎么想不到喻兼而会难受会可怜?”
关我们屁事啊!小狐狸精死了都不关我们的事!彭翔一家愤怒地在心里回道,面上却不敢露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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