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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这是传入我耳中的第三个音节,也是至今为止,这个房间里响起过的第三个音节。与前两次不同的是,为了排解长时间等候无果的枯燥,我这次选择仰起头,循声向上看去。
一颗棱角分明的白色光球悬在房间中央,光洁材质带来的协调感被顶部一处粗糙丑陋的缺口破坏殆尽。一根锁链一端在透明外壳上缠绕数圈,另一端在横梁上打了个硕大的结,像个劣质的风铃,不时落下刺耳的摩擦声和星星点点的屑末。
大人们说,从在废墟里找到这盏灯起,它原本的支架就不知去向。虽然不明白他们话中的“可控微型核裂变装置”指代何物,但我隐约意识到,说这话的人想要让我相信,即使在我的骨骼都被碳十四衰变从宇宙中抹除后,它依然能如此刻一般完美完成应做的工作。
三面白墙上遍布斑驳的黑块,从飞虫遗留的尸斑到铁链放大了数十倍的投影,不一而足。而其中最大,最规则的那片黑色凹陷显得相当与众不同:它着有与铁门相似的暗淡光泽,和与铁门相似的冰冷触感;如果你有钥匙,甚至能从外侧像打开一扇铁门一样打开它。只是,我既没有钥匙,也不在门外。
这个小空间剩下的部分和我刚进入它时一样,四四方方,空空荡荡,空气中有些潮湿,腐朽和铁锈混杂的气味。于是我收拢视线,重新看回面前本该是第四面白墙的地方——白桦木制的楼梯衔接上奶白色的瓷砖,向前,向下,向灯光无法涉足的黑暗里延伸。
正当我百无聊赖到准备在木板上踩出些嘎吱声时,黑暗里终于有了动静。很难描述那是什么,因为它过于模糊而杂糅,倘若有谁将黑天鹅垂死的呜咽与狂欢节火堆的噼啪声一同融进硝基盐酸,或许能在加热后蒸馏出其中的一小段波长。
但我不需要辨认出那究竟是什么,就像我不需要明白或好奇那通道底部究竟有些什么。我只是遵循从有记忆起就被反复教唆的指示,在楼梯的最高一阶上坐下,用比正常说话稍响亮一些的声音开口。
“你好,我是来给你讲故事的。”
***
不知是因为太久没喝过水,还是因为太久没说过话,当我准备接着说下去时,一阵干涩的粘连感从嘴角传来,把还没出口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而在我重新组织起语言前,一段信息从黑暗里传出——用这样的描述,是因为我不能确定我到底是以听觉,视觉,味觉嗅觉或四者皆有的方式接收到它的。
你不怕吗?那片黑暗,或栖息在黑暗里的某物如此问道。
“唔……”我盯着看不见的地方眨眨眼,回想着被大人们反复告诫的话:记下你听到的故事。给它讲你记得的故事。不要离开房间。不要走下那条楼梯。
没有规定我不能和黑暗说话。于是我好奇地反问它:“那是什么?”
某种东西。某种会驱使你远离某物,离开某地,不去做某事的东西。
——“鞭子?”——不。
——“电击枪?”——不。
——“……磁铁?”——有一点像。
黑暗的语调很平静,有些像沙尘天中略过舌尖的风。而待我将这个突然插入的意象赶出脑海后,才现自己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第四个和“驱逐”相关的名词了。
兴许是因为返潮,瓷砖地面上蒙了一层水雾,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令人不适的凉意。“可不是用走的。”我小声嘟囔着,保持坐姿挪到了下一阶台阶上,在干燥的木板上直起身子:“那,我继续了?”
黑暗没再回应。大人们说这叫“默许”,所以我开始讲。
“就在前些天,探索队的那些家伙在七号废墟里现了些没太大用,但有趣的东西:保罗.谢尔所作《克里斯汀的魔女手稿》的新章节。承接前几章的内容,在抨击完习俗,节日,社会制度和繁衍手段后,这位我们除姓名外一概不知的神秘作家借克里斯汀之口,将矛头指向了上一代智慧生物们的娱乐方式。”
“在书中,善良的魔女痛斥道,那时的人们为满足猎奇心理,会从海里抓来虎鲸,关在水族箱里训练它们表演节目;而这些被迫远离族群,在高压环境下生活的大家伙,最后的结局九成是精神失常,一次次撞向钢化玻璃直到头盖骨出脆响,另一成则是成功冲破屏障,临死前搭上几个观众一起上路。”
“别急着表达怜悯,憎恶或无所谓,我说这个不是为了让你做阅读理解。我只是想表达,在被环境扭曲异化后,将积累的压力以疯狂的方式释放,是所有动物的共性和活动规律——察觉到跟在我身后的人在听到这句话时放缓了脚步,我用手中的铁铲敲敲地面,转过身认真补充道:不,我指的是广义上的“动物”,包括基地里的大家在内。否则,就不需要我们来做手头这份工作了。”
“他摊摊手——不知为何,那对掌心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用夸张的肢体语言表达不解。当然了,除了少数知情者之外,所有人都以为我要做的一切不过是将意外身亡的死者送到野外埋葬。我叹了口气,搬出那个对每个第一次做这事的新手都要举一遍的例子:”
“试想一下。这是一个清晨,你被哭喊声吵醒,于是起床打开房门,现住在对面房间的小艾莉没有跑出来和你打招呼,即使你们昨晚刚约好要听她唱刚学会的童谣;而她的母亲正歇斯底里地捶打着探索队长罗兰紧闭的房门,因为门把上粘着一束因疏忽而遗落的,还在滴水的头。——如果遇上这种事,你认为我们应该,或者说必须怎么做?处死罗兰,然后本就不足的人手更加缺乏,而潜在的猜忌进一步加深,就像阳光下的肥皂泡,直到类似的事件再次生:“啪”。”
“但在我们的现实中,倘若你去问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他都只会努力回想一会,然后说:“艾莉,那个被游灵勾了魂,半夜自己推开门,去往荒野然后走进河里的孩子吗?她的母亲难过了好久,真令人惋惜。”简陋的哀悼,恰到好处的悲伤,一如既往的平静假象,仅此而已。”
“不过,希望这些话没有让你产生“这份工作并不难”的错觉。像艾莉那样被带到郊外后溺毙的案例是极少数,大多数时候,这些尸体,或即将成为尸体的受害者,需要加以处理抹去人为作案的痕迹:被利器割开皮肉的,要将伤口加深,撕扯出不规则的裂口,注意尺寸与邓氏狼的犬齿吻合;被捂住口鼻以至窒息的,要完全划烂他的面皮,让外人无从倒推那张脸最后定格的神情是尖叫还是对邪灵的狂热;被重物砸烂的残块是最难处理的,因为墙面上往往会留下大滩腥臭的白色脑浆,所幸这种情况目前只生过一次,而那天刚好有一只蹄兽从地下跑了出来。”
“一口气说完一长段话让我有些口干,于是我略作停顿,做了一个深呼吸,只有在这片远离居住区的墓地才能闻到的土腥味涌入鼻腔。昨夜应该下过雨,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水汽,却并不舒适,反倒凉的有些过分。那个新人依然跟在我背后,脚步声短而急促。我接着说,放下扛在肩上的铁铲。”
“所以,我想你明白为什么这份工作有如此高的分配额度了;事实上,因为有点力气就想着来分一杯羹的人,我见的不算少。他们中最差劲的刚和尸体打了个照面就吐了一地,稍好一点的撑着听我说完了介绍,更好一点的坚持到了看见我为了伪造遭遇饿狼袭击,将冒着白沫的肺挖出咬了一口后扔在地上。当然,为了保密着想,他们肯定是不可能再活着回归原来的生活的。”
“似乎是湿度过高的原因,扬起的尘土并未很快落下,而是凝聚成团,有不少黏着到了我的衣物上。这幅情景莫名让我想起了几年前倒数第二次见到罗兰时的场景——他在艾莉那件事后一度成为了我最好的助手,没有之一;而那个傍晚,浸透了汽油,酒精与黑瘤果汤气味的罗兰找上我,用撕裂的声音问,黏土与死者的气息是不是已经渗入了他的骨髓。处理他的尸体费了我不少心思,因为几乎没有野兽在给受害者剥皮时具备如此精巧的刀工。”
“铛。碰撞的声音在夜幕下回响,铲子似乎是卡在了石缝中,任凭我如何努力都没法再移动分毫。来帮个忙,我理所当然地说,在他上前握住木柄时配合地松开了手。或许是被我激起的尘土黏在了衣物上,本就比平时浓烈的土腥味此刻甚至让我一瞬间有了窒息的错觉。说起来,他是叫……”
“我才意识到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仅如此,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他似乎从未开口说过话,连最简单的问好和自我介绍都没有。而就在铲尖脱离地面束缚的一瞬间,我终于想起那奇怪的熟悉感来自何方——上一次见到那双手时,它的主人正故作严肃地伸出小拇指,让我誓明天会早起听她唱歌。”
“然后我第一次抬起头,与那个同行了一路的陌生人面对面。他正将铁铲举过头顶,大幅度的动作扯落了面部的橡胶面具,一张每个部位我都认识,却从未想过它们有一天会合在一起的脸暴露在视野中。在我数清那方寸大的器官里究竟塞进了多少个分部前,铁器划过空气的破空声从上方传来。”
“带着盈满湿润的泥土气息。”
***
长时间的坐姿让我的腿有些麻。器官内不时传来不规律的气泡声,一如记忆中的每一天那样,大人们说这叫“饿”,但我对此将信将疑,因为按他们所说吞下被给予的物品后,它也没有缓解半点。房间里有些冷,我打了个哆嗦,把身体蜷得更紧。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你会死。接受到这段信息时,我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你知道“死”是什么吧?
“我知道。”我稍微背过身去,因为部分冷气似乎正是从楼梯下传来的:“死就是结尾。故事的结尾。每当有谁死了,大人们就会把他作为故事讲给我。然后我讲给你,因为你和他们说过,听不到故事就搞破坏。”
我也和他们说过,将真实生过的事完美复述一遍并不能算故事。
“他们也和我说过。”我有意抬高了些许音调,因为面前这位听众的形象和我最初的设想已经有了不小的偏差:“所以我需要使用第一人称来讲述。因为讲故事的我没有经历过故事里的事,所以它们不能算真实生过的。”
优秀的诡辩。大人们教你说的?
说中了。我咬着嘴唇,别过脸去,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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