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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至死方休（第1页）

孙悟空白了他一眼：“听你这意思，你还挺自豪啊？”

睚眦嘿嘿笑道：“本来没什么值得自豪的，但一想到能哄我师父不生气，那确实是有点自豪啊。”

孙悟空瞄了一眼稀碎的石偶：“虽然说他确实挺讨厌的，但你当着我的面打爆他的脑袋是几个意思？”

“啊？”睚眦龙都傻了，小声嘀咕道：“你不是不要他当徒弟了吗？这会儿又想起来要护短了？”

孙悟空道：“我要不要他当徒弟那是我的事，你打死他总得有个恰当的罪名吧？”

睚眦道：“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你的徒弟，你如今不肯再认他，他反正也是无颜再立足三界了，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孙悟空道：“这就要寻死觅活啊？你全家老小都不打算要了？”

睚眦感觉他语气放缓了很多，心里忍不住雀跃起来：“反正是它死，我又没死。”说完就将糕点拿过来：“师父，泡澡容易饿，吃点糕吧？这可是灵泽和芸香他们母子几人一起亲手弄的。”

“是吗？”孙悟空捻起一块被捏成小人的：“这捏得倒是挺像他们自己，就是略微瘦了些。”

睚眦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问问，他俩到底谁才是圆圆？他们为着这个可没少吵起来。”

“蛋不都是圆乎乎、圆滚滚的吗？我随口说的，我也不知道得到底哪个是哪个了。”

睚眦道：“那师父您是先叫的哪个？我趁机问个清楚，免得以后为这个又闹得不可开交。”

孙悟空努力的想了一会儿：“好像是蓝龙吧。”

“蓝龙？那就是芸香。”睚眦道：“话说到底他俩谁先破壳？到底是哥哥和妹妹，还是姐姐和弟弟？”

孙悟空道：“好像是金龙先出来一会儿，他俩其实也差不多。”

“那就是兄妹俩了。”睚眦拿起一块糕递到他嘴边：“来师父，快尝尝，看还是不是上次那个味道？”

孙悟空看着他的笑脸，突然反应过来，板起脸道：“谁是你师父？少在这儿乱喊？我…”

睚眦赶紧将糕塞进他嘴里：“师～父，我这都叫了好多声了，您可都答应了，如今糕也吃了，背也搓了，您再后悔可来不及咯。”

“呸呸！”孙悟空抹了抹嘴边的碎屑，骂道：“你差点没灌我鼻子里，你这个逆徒，你想谋害我啊？”

睚眦道：“这一边骂人一边吃东西呢就是容易呛到，要不您先等会儿再骂我，我再好好喂您吃一个？”说完又拿一块递过去，孙悟空将就咬了一口。

睚眦道：“怎么样？好吃吧？”

孙悟空摇摇头：“一般般，感觉没上次好吃。”

“可能要现做现吃才美味。”睚眦道：“不如您和我到龙宫去，我再把我们龙宫珍藏的好酒都拿出来，陪您好好喝几杯？”

睚眦劝了一会儿，孙悟空仍旧推辞，也只得作罢。

孙悟空道：“少喝点酒吧，那两个妖怪可没死透，他们也有些来历，你可别再掉以轻心了。”

睚眦感叹：“从前大家都只说我师父，嫉恶如仇，性如烈火，如今依我看，您原来也是个软心肠。”

“少在这胡说，我看你是还没见过我打人的模样。”孙悟空道：“算你运气好，我这两年脾气确实平缓了许多，要搁以前，就你这样的劣徒，孤拐都得打断你好几回。”

睚眦突然道：“师父，你说一个人的脾气本性都改变了，他真的还是他吗？”

有时候，回往事，自己已经是和从前截然不同的另一种面貌，完全的判若两人了。

“难为你还能思考这许多。”孙悟空道：“时间长河滚滚向前，万事万物本来就是不断改变的，这一刻的我和前一刻的我都不能完全视作同一人，又何必纠结这么多呢？过去不可改变，未来却有无数种可能，走好当前脚下的路，无愧于心也就是了。”

睚眦笑道：“倒不是徒儿纠结，而是我现，您和传闻中的形象差了太多，故有此一问。”

孙悟空道：“这正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我只是渐渐现，一味地火、脾气并不能解决问题，还有可能让事情变得更坏，反而是静下心，理清思路，分清主次之后，很多困难自然而然就会迎刃而解了。

说到底，又有谁喜欢别人无缘无故对自己脾气呢？大家好好说话，也免得伤了交情不是？”

睚眦道：“可是有的人，你好好说未必有用啊。”

孙悟空道：“这种自己找贱的，可就不能怪我了吧？暴脾气用在合适的地方那就不叫暴脾气了，那叫神威，我不平白无故找事也不代表我是怕事。”

师徒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孙悟空在温泉泡了半天，才感觉身上难闻的妖精气味儿没了，回到房间，现里面还是怪臭的，只是与昨天外面浓重的味道比起来淡很多。

睚眦只好又替他将整个山洞，所有东西，里外上下全都清理了一次。

某一处荒野山洞中。

红莲看着金面的身体，啧啧叹息：“这么快就长好了，我还以为这次终于可以改嫁了呢。”

金面冷哼一声：“你个花心萝卜，总算是说了大实话了吧？”

红莲道：“幸好我趁着那两条地龙虚弱的时候，夺了他们的万年精元，帮你一起练就这再生的本事，不然你这回可就完蛋咯。”

金面没好气道：“还不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非要跑去惹那猴子，不然我压根用不上这样本事。

怪不得人家都说，这长在大路边的李子树果实累累却无人问津，是有原因的呢？你猜猜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就没谁跑去抖这个机灵？”

“那你早干什么去了？”红莲道：“你惦记猴脑的时候怎么不反对？现在又在这儿马后炮。”

金面道：“你当时非要那个癫，我拦得住吗？怎么样？现在得到结论了？心里舒坦了？对，没错，世间不是没有好人，不是没有真佛，就是你倒霉，就是你不配，就是你自己没那个命遇见他，这个结果你可满意了？”

红莲听着金面的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滚落下来，在地面上绽开一朵朵水花：“可我曾经那么信奉佛法，一生乐善好施，为此散尽家财，为什么反而碰不到真佛呢？我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睚眦到底凭什么？凭什么他想改过了就可以从头开始，凭什么他可以拥有这么好的老师，凭什么他可以与妻儿老小如此和乐？凭什么偏生我就要如此苦命！”

金面道：“这世间，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得到确切的结果，哪有那么为什么？你就是仍旧心存善念，才会如此苦恼。

反正命运再坏也不过如此了，看不惯，那就通通毁去好了，何必为难自己呢？”

“说得对。”红莲擦去泪痕：“那个睚眦就让我非常的痛恨，我此生定要取他性命，食尽他的血肉，哪怕难以成功，也要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