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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来不及了,任惟的动作更快些,已经将那颗外表青绿只见到些微淡黄的杏子给摘了下来。
应春和实在无言以对,没想到过少爷连水果熟不熟都没法自我判断,连送到手边的东西都还会出错,沉默片刻才道:“你没看到那颗是青的吗?这都没熟,吃起来很酸的。”
任惟已经将其他摘下的杏子放进了竹篓里,手上只剩下那一颗青杏,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又用手指捏了捏,果然发现跟熟了的黄色杏子有所不同。这颗捏下去还很硬,不如黄杏那般软。
可是任惟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但是我觉得这颗看起来很好看啊,你不觉得他绿绿的很漂亮么?”
应春和撇了撇嘴:“我给你头上也弄点绿的,你看好不好看。”
任惟:“……”
生米已成熟饭,离了枝头的青杏也不能再回到枝头,应春和放弃跟任惟继续争论,只是道:“拿回去这颗你自己吃,我反正不吃。”
“我自己吃就自己吃。”任惟将那颗青杏也放进了竹篓里,丝毫不介意等会回去为自己的错误承担代价。
应春和指挥他到另一边树梢底下站着,郑重其事地叮嘱:“这下你可别再摘青的了。”
由于光照不均匀,有时候同一枝头上的杏子生得也颜色各异,有的全黄了,有的半青半黄,有的则还是青绿的。
应春和对任惟实在不放心,只好多次叮嘱,仔细盯着他看,好几次劝阻,这才让任惟没再摘下不熟的杏子。
他们两个人能够吃的实在有限,摘了满满一竹篓后就停了下来,原道返回。
回到家里,应春和先收拾了一小袋杏子出来,打算下午带过去给外婆。剩下的,一部分用来泡酒,一部分用来吃。
应春和将洗好的杏子装在水果盘里端出来时,就见到任惟正把头上那顶应春和担心他会被晒黑的竹编渔夫帽摘下,露出底下汗涔涔但好歹依旧白皙没被晒黑的脸,但他的手臂就没那么幸运了,被山上过于充足的日光晒得通红。
应春和放下盘子,皱着眉数落起来:“任惟,出门前我不是让你涂防晒霜了吗?你没涂吗?”
任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懒得涂就没涂了,再说了我本来就没那么精细。”
他目光躲闪,顾左右而言他,想快点把这件事揭过去,伸手去拿盘子里洗好的杏子:“诶,杏子你洗好了?我尝尝。”
手还没能碰到杏子就挨了应春和一记拍,力道倒不重,只是语气不好:“先别吃,坐这等着。”
说罢,应春和就皱着眉折返回了厨房,不一会儿从厨房里拿出来两条包裹着冰块的毛巾。
他将两条毛巾都敷在任惟被晒伤的手臂上:“敷一会儿。”
“哦。”任惟坐得端正笔直,乖乖地将手臂也伸直了敷好冰毛巾,一动不敢动,像是上课被迫坐得端端正正的小学生。
应春和瞧着他这样子又觉得好笑,出言挤兑:“你还说自己不精细呢,少爷。你行李箱里的东西我可看过,什么护肤水、剃须水、漱口水、护手霜一样都没少带,没人能比你活得更精细了大少爷。”
任惟带来的东西不止放在行李箱,来离岛的这些日子为了方便已经直接堆放在了洗漱间的洗手台上,将应春和寥寥无几的零星物件都快要挤到角落,像株外来入侵植物一样强势地、生长迅猛地占据应春和的生活空间。
任惟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那些精致的习惯是他在北京和美国一直养成的,是必要的礼仪,是维持风度的方式。
他心里其实算不上喜欢,但因为其必要性和重要性一直坚持了下来,到离岛之后,虽然心里清楚,这样会让他过于紧绷,也与离岛的松弛生活有所不符,但是习惯难改,他到底没改变。
见任惟一时半会儿不说话,应春和心下叹了一口气。
得,他把人说得心里别扭起来了。
“任惟,你别扭什么,你以前冬天的护手霜还是我帮你涂的。”应春和无奈道,心想他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之前任惟每次涂多了护手霜还会将多余的护手霜擦到应春和的手上。两个人手背对手背,再手心对手心,互相蹭来蹭去,将护手霜在手上抹匀。
这话说完,任惟的表情有所松动,但似乎还有些别扭。
应春和思忖片刻,又道:“其实你剃须水的味道我很喜欢,还挺好闻的。”
任惟的剃须水是淡淡的薄荷味,闻起来有点像薄荷糖含片,在每个早晨与任惟贴近时,应春和都能够从任惟身上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淡淡气味,舌尖就好像也因此裹住了一颗薄荷糖含片,些微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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