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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宝颐开始有了反应,孟聿衡走到床边密切关注林宝颐的表情。随着林宝琴的喊声渐变凄厉,林宝颐开始皱眉摇头。孟聿衡冷静出声:“换个人打!”
中堂间行刑的婆子住手,不解看向大秦嬷嬷。林宝琴叫的这么惨,隔着一堵墙的主子是怎么发现她们的小心眼的,要把她们换下去?
大秦嬷嬷没理她们询问眼神,直接吩咐:“去把白鹅带来。”换人吗,那就是换宝颐姑娘在乎的人打呗。
行刑婆子愣了下,随后领悟,原来主子要换的不是她们啊。
白鹅被换上去后,大秦嬷嬷发现效果远不如杖责林宝琴,一杖一杖下去白鹅只闷声不吭的忍着,这换人有什么意义啊?大秦嬷嬷视线转向趴在软垫上的林宝琴,有点惋惜。
林宝琴无辜被打,正有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感觉到有人看她,愤懑抬眼。一看是罚青莲跪了三个时辰的狠心嬷嬷,把心一横,冲着大秦嬷嬷叫骂出口。乡野村姑吗,又不像林宝颐自十岁起便不再出门,村落里的骂人话林宝琴可是熟悉的很。这一出口上至大秦嬷嬷的十八辈祖宗,下至十八代子孙全给问候了个遍。骂完大秦嬷嬷林宝琴还不解气,又把枪口对准那两个行刑的婆子,骂的那叫个畅快淋漓。
这下不单大秦嬷嬷,连那两个行刑的婆子都在想这乡野村姑就是野性,不仅禁揍口舌还利落。少爷换人换的早了点儿,再给林宝琴来上十杖那也没有问题。
这时主屋传出孟聿衡清润略带惊喜的声音:“你醒了?”
大秦嬷嬷笑了。林宝琴却哭了,哭得肝肠寸断,一边哭一边控诉她在这庄子受到的非人虐待。
作者有话要说:
☆、看少爷一眼
林宝颐醒了,费力的睁眼看看床前的孟聿衡,又寻着妹妹宝琴哭声动动头想看看妹妹。孟聿衡放缓语调,说:“别看了,我让她在外面候着。你病着呢,过了病气给她,不好。”林宝颐这才把视线调回到孟聿衡脸上。孟聿衡这时扭开了脸,对外吐出一个字:“药。”大秦嬷嬷立刻接过丫头送过来的汤药走进主屋,因着宝颐姑娘每次用药都要浪费大半,所以灶上炖的药就没断过,一会儿灌点一会儿灌点,要不然即便宝颐姑娘能醒,这脑子怕是也要烧坏!
大秦嬷嬷以为林宝颐醒了,这喂药就能容易点。可她想错了,药碗凑到宝颐姑娘嘴边她连嘴都不张。
孟聿衡眸色变冷,接了大秦嬷嬷手中药碗,凑到林宝颐嘴边,说:“你前脚死,后脚我就送你妹妹陪你去!”
林宝颐这才张嘴。两日不曾进食,再加上烧热未退,林宝颐身子虚的很,吞咽都显得费劲。一碗汤药,喝喝停停,孟聿衡足足喂了一盏茶时间。而林宝颐喝过药便再没了力气,长长眼睫忽闪两下眼睛便无力闭上又睡了过去。孟聿衡把碗随手递出,用罗衾裹了林宝颐抱起放到窗边的贵妃榻上。大秦嬷嬷赶紧指挥丫头们更换床上铺盖。
林宝琴在听到‘过了病气给她,不好’时她恨不得爬进主屋把那说话的年轻男子咬死。他怎么就那么不要脸,这边让婆子把她打的半死,那边却编谎话哄姐姐。可她被婆子压着腿捂着嘴抬出了主院,她的生气、委屈,姐姐根本就不知道!而婆子把她抬回侧院厢房后,丢下一瓶膏子就走了,这又把林宝琴气得脑门崩崩跳。奶奶的她被打的是屁股,她自己没法给自己抹药啊!
但再气,她也知离了主院,就算把嗓子喊破都不会有人搭理她。一个人趴床上,林宝琴郁闷无比。又过了一会儿,厢房门打开,林宝琴扭头看,是青莲。自那夜共宿偏厅,她再没见过青莲。没想到自己被打,青莲倒肯来看她。她颇觉委屈,寡淡说:“也就只有你肯来看我。”
青莲笑笑,没说话,要不是今日林宝琴被抬着回来,她还不会过来。林宝琴那日在主院门口撒泼给她留下了太深印象,是以她明知林宝琴也在侧院住,仍坚持不来看她。可这嫌弃不能说出口,青莲只能保持沉默,伸手帮林宝琴褪好衣裙,拿了膏子开始给她抹。
林宝琴安静了一会儿,再开口声音尖利:“在我姐姐屋里的男的是你们的主子吧?”
青莲抹药膏的手猛地一顿过了一会儿才继续给林宝琴抹药。能出现在林宝颐房里的男子,除了少爷,青莲不作他想。只是大秦嬷嬷丢她在侧院不闻不问,她自也不想出去找晦气;再加上她不屑搭理庄子上的丫头婆子,消息闭塞,连林宝颐病重的消息都不知道,自也不知道少爷今日来庄子了。但再过一日才是一旬之期,少爷怎么会提前来,相思难耐也不该差这一日吧?青莲寻思。
林宝琴没注意青莲的停顿,继续发牢骚:“你说的那个大秦嬷嬷就够坏的了,没想到你们的少爷更坏。叫我进主院不应该是让我去看姐姐的吗?我连姐姐的人都没看到呢,就被打了一顿,我做什么了我,招来这一顿打!”
“少爷虽冷清,却不会随意责罚人。今天他打你绝对有他的理由,你就别抱怨了。”青莲软和着声音说。
“噢你这是说只要你主子有理由又想打人的话,不管那人有没有犯错都得挨上一顿揍,是不是?”林宝琴气愤说。
青莲想说不是,但细想又觉得林宝琴说的对。虽然少爷很少责罚她们,但一旦处罚那必是狠的而且不给理由。
“我不要在你们这儿待了,等我姐病好了,我就带她走。你们这儿的人仗着有权有钱就随便欺付人,太坏了!”林宝琴继续抱怨。
青莲不语,把林宝琴被打的地方都抹上了膏子后起身。她有些想去看看少爷,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见少爷的好时机,违背少爷吩咐在途中耽搁三日才到庄子,就算大秦嬷嬷不落井下石,少爷也不会再要她。可也就因为这知道,知道以后不可能再接近少爷,想现在去看少爷一眼的想法反而越加强烈。
青莲强抑着这想法,她甚至想要是出门看不见守门丫头的话,她就去看少爷。只是当她出了林宝琴的房门,在院里真的看不见一个丫头婆子时,青莲震惊了。这两日守在侧院的那十多个丫头婆子竟凭空消失,要知道她迈出自己房门时还有小丫头探头探脑呢!就这短短的抹膏子功夫竟一个都没有了,这是老天爷让她去见少爷!
老天爷很忙,没功夫听青莲这个小丫头的心声。侧院一反常态没了丫头婆子守着,主要是用去伺候一大早来的教习嬷嬷、女先生,她们虽然都带有丫头、婆子随身伺候,但洒打、跑腿、守门这类的粗活却需要庄子上的丫头、婆子们去顶上。
按理说大秦嬷嬷该抽调主院的人手,因为主院聚集了庄子上近三分之一的丫头婆子。宝颐姑娘再是病重,也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那么多的人却聚在那儿,为的不就是想讨好巴结宝颐姑娘,在少爷面前露脸。
高门大户,不论是京城府里还是京郊庄子,从来都不缺会看主子眼色的奴仆。大秦嬷嬷都能说出她们的心里话:只因姑娘病重少爷就能从京城赶过来,还亲手喂汤药。如此得少爷看重的姑娘,不赶着现在讨好巴结,让少爷看见她做奴仆的忠心,等姑娘病好了再讨好巴结,少爷甩你才怪!万一姑娘病好就回京城,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来个值得她们去讨好巴结的姑娘啊?谁也不想一辈子困在庄子里不是?
大秦嬷嬷不能说她们心眼歪,连她也不想往低处流赶着投宝颐姑娘的好,更别说这些不如她的了,她很能理解。只是理解归理解,存那样心思的婆子丫头,大秦嬷嬷却不愿用。所以她暂时抽调了侧院的丫头婆子,只给留了三个,谁知那三个胆大偷跑玩去了。
丫头、婆子们都很忙,这两日林宝颐的病、林宝琴时不时的突闯主院,再加上府里要求把各院都打扫布置出来,把大秦嬷嬷搞得很烦。前脚刚安置一大早来的教习嬷嬷、女先生,后脚少爷又来了,大秦嬷嬷也很累。这期间没出岔子,大秦嬷嬷都阿弥陀佛了,她是早忘了庄子里还有青莲这号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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