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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突然被握紧，冰冷的皮肤上有一丝温暖，成了我仅有的奢侈

“知道吗？我分不清什么是爱了”我闭上双眼，好酸楚，为什么天还不亮呢？我快没有时间了，时间越来越少，来不及了吗

“不会，你一直被人爱着”

“呵呵真的？”我低下头，回味着，“被爱着”

“是的，一直被爱着，好多人都爱着你”

“被爱真的是一种幸福，但爱着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着哪个才是最幸福的呢？”身体有了些许温暖，天快亮了吗？

“对不起我一直在伤害你我伤害了你们，用爱伤害了你们”

“有很多时候，伤害都是无心的，也正是因为无心，才最容易伤害对方，他心底的痛，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因为你是无心没办法怪你，因为你是无心。可对方也因此受到了无法承受的伤害，两个人，就这样越走越远”

我停下来，感觉着身边的人，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芋烟的味道，寻找着烟的味道，为什么你能找到我呢？为什么又在现在才来找我呢？我转过头，向着他存在的方向说：“沈拓也，你让浩然越走越远，直到再也无法回来而我，已经找不到应该去的地方了”

很久的沉默，周围空气渐渐浮动起来，没有了完全的寂静，终于要天亮了吗？

“我想让他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可最后还是我亲自把他放开”沈拓也深深的叹息，“我不敢想像在我身边我能给他什么，也许没遇到我他会有更好的人生，我们都是男人，我们无法像正常的情人一样在大街上拥抱，无法像正常情人一样结婚，无法像正常情人一样做任何事，我不能给他一个爱他的人应该给他的一切我甚至让他一直生活在痛苦中”

“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你知道他从未介意过这些！”

“是啊他从未介意过，可他心里承受的压力比谁都大，我们，是在犯罪，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可就算下地狱他也不会后悔，我没有告诉他，该下地狱的人是我”

“你”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空气中的冷气虽然已经渐渐退去，可我却觉得越来越冷

带着笑意的声音，更多的却是痛苦，“我比浩然更早知道我们是亲生兄弟”沈拓也又一次让我体验到了什么坠落到最深处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

“很讽刺是么？我们两个人都知道真相，却又一味地隐瞒着真相，谁都不想让对方知道，因为那是无法原谅的罪只想一个人默默承受，可到头来我以为放开他外面会有更适合他的生活可我没想到，没有我他会我错了，我不该骗自己，更不该怀疑他对我的爱”

我无力地把脸埋在手掌里，泪水从指缝中涌出

“对不起天上，对不起不论到头来怎样，我都伤害了你，你是无辜的，你因为我们，承受了太多但我想让你知道，我还有浩然，都对你有特殊的感情我们”

沈拓也把我拥入怀里，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有他的还有浩然的，天还没有亮我却没有时间了打断他的话，我在他怀里享受着仅剩的一刻

“我知道我知道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浩然走了，你也要走了感情，还是放在心里才值得回忆”我也要离开了天还没有亮

“天上，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我很快就回来，然后我们一起”我“嘘”了一声，示意他安静

外滩的钟声响了，如此清晰，如此悦耳，我一声一声的数着，最后一声钟响结束，我离开了他的怀抱，冰冷重新充满全身

“走吧！结束了你该回到该去的地方了”原谅我，原谅我吧我已经没有资格了

沈拓也站起来，在我身边站着，一动不动我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下一秒就会放声痛哭，走吧！快走吧！求你

“天上，再看我一眼行吗？”又是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恳求的语气，我怔了怔，狠下心轻轻摇了摇头

“等我！不要像浩然一样，独自离开！一定要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随着他离开的一刹那，泪水再也不受控制，顷刻间全部瓦解原来离开是这么痛苦的事，就像看着浩然离开的那一刻，全身的神经都在抽痛着，而这一刻我应该庆幸吗

手机突然响起，我伸进衣袋里摸索着

“喂？”

“天上，你哪里去了？飞机要起飞了，你怎么还没来，不是说看到天亮了就会来吗？现在太阳都快晒到头顶你，怎么还不来？不走了吗？”

我无声地抽泣着，手指已经僵硬

“小然能来接我么我看不到太阳了”我最后还是没等到天亮啊

如果有一天，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吧

像在空旷的废墟上放肆歌唱，一瞬间的快感

黑暗的世界，离自己竟然这么近，伸出手，只见无限的黑暗，曾经害怕，也许自己永远也无法走出这黑暗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却渐渐平静下来，这是对我的惩罚么我放开了浩然的手没能守住他最后的希望想通了也不过如此

日子过的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因为无论何时，睁开眼都是一片黑暗，单然会每天都来照顾我，觉得自己很没用，终于还是要欠她这么多，她用自己的额头轻碰我的，我感觉到她呼吸的频率

“天上，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再一次看到我为止！”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一直在我身边。

梦到浩然，第一次梦到他，很奇怪，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梦到他，看到他脸上的笑，温柔而又真实，白色山茶花开到处绽放，多么美秒却让我更加心痛，只是短暂的梦镜，睁开眼一切又将消失，虽然现在的我睁不睁眼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坐在窗前，可以肯定现在是晚上，自己熟悉月光的冷寂。

枯萎的白色山茶花就在我的面前，能闻到它枯萎后的味道

不知道天上有没有星星，不知道有没有云，一切只能自己想像，可能是因为写小说的关系，以前的自己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而现在却如此平静，抚摩着有些僵硬的手指，感觉着脉搏的跳动自己终于到了再也写不出任何东西的地步了么这一天，来的如此迅速，让我措手不及

我说过，如果自己有一天什么也不能做，再也写不出任何东西，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静静地坐在樱花树下，等着自己的灵魂像樱花一样飞到自己向往的地方但现在，我只能坐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我的翅膀折断了断了的翅膀再也无法回到天空，却也无法安心在陆地生活这就是我的宿命么

我想我是爱着沈拓也的，我也爱着浩然，他们就像双生子，无法分开，失去哪个都不算完整。我是个迟钝的人，尤其是对感情，永远是后知后觉，等到发现时，早就无法挽回。没有后悔过，可能是没有真正遇到在乎的人，可等我失去了浩然，我才知道自己多么痛苦，就像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回到身上这感觉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