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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行李中取出水囊递给艳少，他微微摇头，表示不渴。终于，官道那头依稀扬起一股灰尘，隐有马蹄声响，少顷，一骑骏马夹带着一路尘烟。飞驰而来，马上的一个白衣少年，身姿清挺，即便在滚滚风尘中亦如山涧清泉，一尘不染。我恍惚又回到第一次见到风亭榭时的那天。少年白衣俊秀，丰神俊朗，黑曜石般的眸子透出温和的光芒，偶尔泛起羞涩的笑……但，那样一个小榭，永远不会回来了，此刻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他的妹妹风净漓。她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愿多看我们一眼，单刀直入道：&ldo;楚先生，我冒着欺君的危险，放过了容疏狂，现在轮到你履行承诺了，那批宝藏究竟在哪里？&rdo;艳少长身而起，微笑道：&ldo;恐怕还要等上几天。&rdo;风净漓脸色一变：&ldo;什么意思？&rdo;艳少道：&ldo;风姑娘尽管带着你的车队上路，届时，我们在济南碰头，假如不出意外的话，宝藏应该已经到济南了。&rdo;风净漓明眸忽闪，提高嗓音道：&ldo;楚先生这是在耍我嘛？你们进入南京城左右不过三天的功夫，宝藏怎么就忽然到济南去了？&rdo;艳少微微一笑：&ldo;风姑娘先不要急着动怒，耍你的人是林晚词。她假意将宝藏献给太子，挑拨你派人来杀疏狂。实际上，她已经让蓝子虚将宝藏偷偷运走……&rdo;风净漓的语气仍然很不确定：&ldo;是嘛？&rdo;艳少道：&ldo;风姑娘，我们来做个假设。倘若你我没有约定，这个时候，你应该在押运宝藏前往京师的路上，而身在南京的我，就会发现宝藏不翼而飞，林晚词必然推得一干二净，她敢这么做，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风姑娘你呢？你将十几箱石头献给皇太子，你猜他会有什么表情……&rdo;风净漓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露出惊骇之色。艳少笑笑，续道：&ldo;其实，风姑娘昨晚在庙前阻止属下打开箱子，已经表示姑娘相信我们，现在风姑娘只要继续相信我，放心去济南，自然不会失望……&rdo;&ldo;昨晚是昨晚。&rdo;风净漓终于开口说话了，&ldo;昨晚楚先生需要我的帮助，去迷惑林晚词，现在楚先生需要我做什么？我又怎能轻信你？&rdo;&ldo;这么说吧风姑娘！&rdo;艳少换了一副口吻，&ldo;你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那批宝藏现在显然不在我的手上，你只得去济南等。我已经命凤鸣前去处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在济南了……&rdo;&ldo;咦？&rdo;我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心想：凤鸣不是去给雷攸乐送信了嘛？艳少似知我心中所想，侧头对我一笑，解释道：&ldo;为了这笔宝藏，御驰山庄派出好几名高手押运。单凭凤鸣和泓玉对付不了他们，也运不走东西，所以，还需要雷攸乐的帮忙……二十年了，她的武功想必有所进步。不至于让人失望，更何况她出生镖局，押运那批宝藏再合适不过了……&rdo;我恍若大悟：&ldo;你真是千年狐狸，不，千年狐狸也没你厉害，那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却一直瞒着我……&rdo;他打断我：&ldo;不，那时我并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种隐隐的预感，遗憾的是，我的预感总能成为事实。&rdo;他说着不禁苦笑起来。风净漓静默一会儿，终于点头道：&ldo;好，我们就在济南见！&rdo;她说完翻身上吗，疾驰而去。长风掠过，送来阵阵清甜的花香。艳少望着远处的田野里金灿灿的油菜花，忽然发出感叹：&ldo;疏狂，我老了。&rdo;我吃惊的看着他：&ldo;怎么了？&rdo;他不言语，兀自望着那片田野，过了一会才道：&ldo;骄傲与自卑互为一枚铜钱的两面。我老了，疏狂。老去令我自卑，你可明白？&rdo;我惊骇得失语，怔怔看住他，说不清是心酸还是心疼。&ldo;每个人都会老的，在时间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rdo;&ldo;我生君未老，君生我已老。&rdo;我缓缓吟道，低转过头来，伸手摸摸我的脸，我控制不住，热泪滚滚直下。&ldo;你们在干什么啊？&rdo;杜杜鸟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抱了一束油菜花，看着我，又看看艳少，一脸好奇的问道：&ldo;楚先生，容姑娘哭什么啊？&rdo;&ldo;大人的事小孩少cha嘴。&rdo;我们不约而同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