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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姜绫才有种感觉,这就是前世今生的陈寅总是脸上带笑的原因之一。
罗管事扫了眼这俩怂货,不客气道:“绑起来,扔柴房里呆着!”
医馆的伙计倒也机灵,赶紧打开门,趁被打倒的两人还没缓过气,找来绳子把他们捆的结结实实扔到柴房里锁着,然后赶紧跑去给言大夫传信、报官。
姜绫三人被请到了后堂,医馆里的大夫都认得他们,连忙求助。
一个大流氓带着一群脏兮兮的乞丐在前面闹事,让他们把大毛和小草“还给”他们,然后赔银子,嘴巴里胡说八道,说他们把孩子抓走弄死了,在孩子身上试针试药什么的,欺负他们是穷人,丧尽天良……
换一个医馆,说不定就把大毛和小草交出来以息事宁人了,但言大夫的济世堂属于那种后台硬,根本不怕闹事的那种,有言大夫在,医馆的众人从没怕过什么,有眼睛的一般也不敢来言大夫这里找事。
伙计们之所以焦头烂额,一来就那么倒霉的碰上了不长眼睛的浑人,二来言大夫不在堂内,出口都被乞丐严加防守,根本没办法出门传信。眼看着这些人说的胡话越来越没边,围观群众半信半疑,他们又绝对不能把大毛和小草领出来给这些人做“证明”,那孩子重伤着,哪里能这么折腾?说不定抬出来就给这些混蛋抢走了。坐堂的大夫是文弱人,小药童和打杂的伙计也靠不住,所以他们是真心着急,又毫无办法。
姜绫掀开帘子往外瞅了一眼,济世堂一名年纪最长的大夫正和这些乞丐僵持着,满地都是杯盏瓷器的碎片,药草也撒了一地,大夫已经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而那些乞丐们或坐或卧,其中一个大爷似的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左右各一名骄横得意的乞丐站着。
这些蠢货还真以为别人拿他们没办法了。
姜绫心里冷笑,对气愤不已的小药童说:“医馆里没茶水吗?给他们上茶。”她立起手掌阻止一脸不可思议要说什么的小药童,眼睛里闪着诡秘的光,“不把他们留着,官差来了跑了怎么办?”
小药童仍然不解其意,另外一名年轻的大夫却懂了姜绫的意思,眼睛一眯:“你是说,给他们……”
“不行不行!”另外一名方脸的中年大夫着急的否决,“这法子不光彩,外面那么多人看着,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济世堂居然给人下蒙汗药,那怎么能行!我们可是医馆,是悬壶济世救人性命的大夫!就算这些人是无赖我们也不能如此做,到底有损德行,绝不能开这个先河!”
“可是,许大夫……”
“齐大夫,若是老师在此,会不会让我们如此做?”
“这……”
“两位。”姜绫打断他们,笑眯眯道,“你们是大夫,我们可不是呀。”
……
“到底交还是不交?!”领头的男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不把人交出来,老子今儿就把你这医馆的药材全都拿走!动手!”
“住手!”
“先别拿先别拿!”人群里有个人又跳又叫,使劲儿挤开层层叠叠的围观群众冲了进来,拦在了众乞丐面前。
众人一瞧,原来是个肩膀上搭着汗巾,腰间围着围腰瘦猴精一样的小贩,嘻嘻哈哈,笑容谄媚讨好。
男人大怒:“怎么!你小子要多管闲事?!”
“不不不,各位大爷,小的哪儿敢呀,小的就是一大热天专卖酸梅汤的,哪里有生意,小的就往哪里钻。”他嘿嘿嘿的笑,取下肩膀上的汗巾擦了擦那张黑黝黝的脸上被太阳晒出来的汗水,一双眼睛尤为奸诈,“这天气可真热,各位大爷就不想喝点什么解暑的?”
他不说还好,一提“酸梅汤”,别说是闹了一个上午的乞丐们了,就连站在日头底下围观了好一会儿的群众都觉口水流出来了,闹了一个上午,看了半个上午,一口水都没喝到,日头也越来越大,是热的很,渴的很。
男人怒道:“你卖酸梅汤给乞丐?!消遣大爷们呢!他娘的想挨揍是不是?!”
“哎哎哎,您快听我说,我哪里敢消遣各位呀!”小贩嘿嘿笑,挤眉弄眼道,“我这不是看到有人愿意给各位大爷掏钱,才专程把酸梅汤送过来的吗?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消遣您干吗?我不就是想赚点小钱吗?”他一个劲儿的暗示明示,指了指旁边莫名其妙的大夫,咳嗽一声,“让他掏钱呀,一大锅酸梅汤才多少银子?他要是不给钱,你们再把药材拿走也不迟,谁拦得住?我都听说了,这家是黑心医馆,把您家的孩子给藏起来了是吧?我可是站在咱穷人这一边的!这样……您也顺手帮帮我?”他讨好的笑,“酸梅汤,酸酸甜甜的酸梅汤,解暑解渴的酸梅汤,喝了您几位才有力气跟他们讲道理,是吧?”
听到这儿,围观群众没有不骂这小贩心黑狡诈投机取巧趁火打劫的,简直太t的无耻了!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
老大夫差点没气的厥过去,内堂走出来一个年轻人,赶紧扶着老大夫,让小药童把人给搀下去,满脸怒容的说道:“人在做,天在看!做人不要太无耻了!”
小贩嘿嘿笑:“关小的什么事,你们不招待茶水,还不准人家喝口酸梅汤?”他扬声喊道,“各位丐帮的好汉们!你们说是吧!”
他一口一个丐帮,一口一个好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一流,说出来简直毫无压力,这些乞丐们从来都是受人白眼被人嫌弃的,什么时候有过这待遇,经小贩这么横插一脚,事情的发展倒是越发的精彩,现场的气氛也更加高涨,小贩一吆喝,乞丐们全都起哄说是。
小贩把围观人给轰开,推着装着满大锅的酸梅汤在门口停下,盖子一掀开,招呼乞丐们过来享用,人手一碗,谁也没落下。
众人只能看不能喝,齿颊生津,不敢惹这些没王法的乞丐,一个个只能对小贩骂骂咧咧的。
在领头的乞丐“不给他钱就把药草抢走”的威胁下,年轻人忍气吞声的服了银子,小贩欢天喜地的数着银子跑掉了。
小贩走没多久,突然有个乞丐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大喊道:“大哥,不好了!二狗子他们被绑了,医馆有人偷偷溜出来报了官,县衙的官差快到了!”
“什么?!”领头的男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两句,“幸好老子提早有准备!兄弟们,先撤了!”
好玩儿的是,他这话刚刚说完,周围的乞丐一个个就像喝醉了酒似的,摇摇晃晃的、在原地打着转的,谁也没能跨出门槛,扑通扑通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了,领头的男人也不例外。
“这……这是怎么回事?”济世堂里的年轻大夫一脸的“震惊”和“困惑”。
围观群众也大惑不解,交头接耳。
仿佛是为了回答他们的疑问,不知从何处射来了一支飞刀,插在门框上,上面一张白纸,白纸黑字两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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