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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的人对糖油果子都不会厌恶,带这个肯定没错,代芹奶奶的手艺好不说,自家做的还放心。
代芹奶奶一听是要去见卫铭的师傅,忙不迭点头,“后天去是吗?我明晚做,后天一早你带走,新鲜!”
说着就准备去称点新面粉回来,更是不肯收方炎的钱,“就这么点东西,邻里邻居的,你可别寒碜我老婆子。”
方炎嘿嘿笑着回家,他在柜子里翻找了一番,找到了一套毛笔。
他拿着那套毛笔朝卫铭显摆:“之前我帮一个学生补习,他家长喜欢自己手工做毛笔,家里还有一个工作间专门做这个,补习的间隙我也会帮忙,那学期补习结束后,学生成绩有挺大进步的,那位家长特意买了好材料,指导我做的这套笔。”
“所以这是你亲手做的?”卫铭动作极其自然地接过毛笔,用手背试了试笔头,满意点头。
他一边将笔一支支挂到自己的笔架上,一边跟方炎说:“别送他,师傅写字难看,画符也不灵,给他用暴殄天物。”
“”
卫铭有一笔好字,毛笔给他倒也算合适,送卫铭方炎不心疼,只是家里适合送人的东西实在不多,方炎有些头疼:“那我送什么?”
总归是生辰,除了第一次上门本就该带的伴手礼,还得送点合适的生辰贺礼。
“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不是给我带了大枣,我试过挺甜的,你就送那个,给老头泡茶喝。”卫铭瞎出主意。
方炎一脸无语,这也太敷衍了,不过倒是也可以提一包大枣带着,那枣子确实甜说到泡茶方炎倒是又想起来,“我那边倒是有些还不错的茶叶,就是没有礼盒,包装比较简单。”
代芹奶奶有一个季节性的零工——帮人采茶,方炎之前国庆前后的时候也去打过工,吃住艰苦些,还要骑着摩托在蜿蜒陡峭的山路上一趟趟运刚摘下的茶叶,那山路窄的地方比摩托车的车轮也宽不了多少,多少有些危险,但报酬还可以,一季茶做完,结了工资主人家还送了一些炒制好的茶叶。
茶农直出,品质还不错。
卫铭点头:“茶叶挺好的,包装简简单单也挺好。”
方炎又起身回家拿茶叶,俞安乐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突然出声感慨:“他好辛苦,天天一睁眼就得想着怎么养活自己,但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辛苦。”
跟含着金勺子出生的俞安乐不一样,卫铭也是常年要完成庙里日常事务的人,不过他比方炎轻松的地方在于,他没有饿肚子的压力,多干点纯粹是为了收罗好玩的法器。
对于俞安乐的话,卫铭是认同的,方炎就是这样,很容易在丁点小事中,就能找到快乐。
两家距离这么近,方炎已经脚步轻松地回来了,他又热热闹闹地找俞安乐要个像样的袋子,把茶叶装起来。
只是在几个袋子中选一个更合适的这种小事,也能跟俞安乐嘻嘻哈哈闹起来。
卫铭看了他一会,又觉得他名字取得合适,虽说跟命格不符,但他确实就像一团跃动的篝火,不像烈日般灼人,而是温暖又有活力,很容易就能吸引住别人的目光。
至少,很容易吸引自己的注意。
卫铭垂下眼捻了捻手指,有点想摸摸小法器,好用又乖巧。
卫修诚生日那天,方炎起得比卫铭还早。
卫铭做早课的时候,方炎已经把准备好的东西都绑上了机车,卫铭早课一做完,他就往卫铭手里塞了两个大肉包子,“快吃,吃完就出发,不是还要去买鲤鱼,去菜市场可得赶早。”
卫铭啃着包子点头,确实得早点,还得去取蛋糕。
虽说师傅生辰从来都是吃寿面、蒸寿桃,但卫铭看了方炎一眼,总觉得这人应该喜欢吃蛋糕,买一个也没什么。
他们到五朝观的时候,卫修诚与方旗山都在香堂给信众讲经,不过看时间也到了尾声。
卫铭没去打扰他们,自顾自拎着鲤鱼进了厨房。
这寿鱼应该是儿女做,方旗山与江泰仪都有自己的亲生父母,做这事最合适的人还是从小就被卫修诚抱回来养的卫铭。
卫铭跟江泰仪打过招呼,开始处理鲤鱼,他刀用得好又有力气,对着鱼脑袋一刀背拍下去,鱼就不动弹了,拿着菜刀三下五除二去鳞、去内脏,连鱼线都细细拍了出来,很快将鲤鱼处理得干干净净。
端出一个大砂锅,将整条鲤鱼冷水下锅,放入葱、姜、蒜,卫铭找了个小板凳在灶台旁坐了,一边听江泰仪说昨天回家,一家人都劝不动江父的事,一边看着火。
煮寿鱼要一直煮到鱼肉都化在汤里,鱼汤熬成浓浓的奶白色才可以,还要求全程都不能翻动鱼,这火就不能大,得用文火慢慢炖。
锅里的汤咕噜咕噜响的时候,卫修诚跟方旗山也过来了。
卫铭毫不客气地使唤大师兄:“桌上有方炎带来的茶叶,你去泡点让大家先喝着,汤还得有一会。”
倒也不担心师傅喝多了茶,一会喝不下去汤,这寿鱼煮好,老人家只需要意思意思喝一点就行。
方炎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从未给长辈送过东西,不知道说些什么,一听卫铭这么不见外地给他铺了桥,他立刻起身把茶叶拆开,“不是什么好茶,随便喝喝。”
几个徒弟聚在一起给自己过生辰,嘴上说不在意,卫修诚心里还是高兴,他笑眯眯地招呼方炎,“坐下,让他们去忙。”
卫修诚只打眼这么一端详,小伙子的长相是标标准准的三庭五眼,一头齐整的短发露出饱满的额头,看着就精神,然而一张脸上最夺目的还是那双眼,清澈透亮,简直像是未经世事的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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