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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够了（第1页）

陆文如风似电一般，急匆匆赶往巴黎风情酒吧。闪烁的灯光与迷离的音乐里，弥漫着烟酒的味道。舞池中间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正疯狂晃动自己的身躯，白皙的躯体在摇曳的光影声色间格外引人入目。

吧台上，调酒师正优雅地调配着一杯鸡尾酒，绚丽的颜色仿佛一抹天边的彩霞，吸引着一个又一个受伤颓废需要慰藉的灵魂。

“老李！你干什么？”陆文远远地望见独自坐在角落里，已近乎酩酊的李应，立即抢步上前，一把拉住他正要举杯的手臂，连忙说道。

“老陆，你总算来了。来来来，快陪我多喝几杯！”李应似醉非醒地说。

陆文见他失态的模样，不由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哪里还有个科学家该有的样子！”拉扯之间，李应手中的鸡尾酒连连洒落，瞬间湿润了两人的衣衫。

李应再度端起酒杯，将杯中残余的酒精囫囵灌入喉咙，刚刚还似笑非笑的表情，却在转瞬间成了一副哭腔的模样。只听他模糊不清地说道：“老陆，你不知道，你嫂子她……背叛了我！”

言罢，两行热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你在胡说些什么！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陆文全然不信李应的话，他当然对此很有把握，否则也不可能如此肯定。原来杨欢、李应、陆文三人少时便是要好的朋友，杨欢与李应是彼此的初恋，此后更是见证了他俩

一路相濡以沫。杨欢处处为他设想，要说背叛李应，陆文是决计不可能相信的！

李应一边摆手，一边擦拭双颊上的泪水，颤颤巍巍地说：“你不知道，她……”

陆文止住李应，说道：“别喝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不！我要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能跟你说。”

陆文见拗他不过，便对着酒保悄声说道：“把他的酒都换成冰水。”而后搭着李应的肩膀，大声道：“好好，我陪你喝便是。”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警察……”李应将之前警察登门查询矩阵场域的事一一陈诉。

“他们查就查呗，跟杨欢有什么关联？”陆文问道。

“你听我说完……矩阵场域中的信息记录显示，那个男人在我离开之后，又待了好几个小时，此后更是没有动任何东西便独自离开了。”李应涨红了脸，半醉半醒地说道，显然是酒水后劲，导致气血上头所致。

陆文佯装疑惑，反问道：“这能说明什么？”听到此处，他已然将事件的来龙去脉猜得七七八八。显然，那个男人就是从地下世界归来的另一个李应。

“说明什么？一男一女，在同一屋檐下共处几个小时。我问她为什么，她还支支吾吾不肯回答，用的还是我的身份标识，你说说明什么！”李应捂住自己的胸口，痛苦地说道。

陆文当然明白，杨欢想要尽力保全两个李应，为刻意避免暴露身份标

识的事，宁愿自己背负这份压力，也要将地下世界李应的事隐瞒下来的心思，无奈说道：“就因为这个？亏你还是个享誉世界的科学家！不是我说你，别听风就是雨的，我敢确信杨欢绝不会做那种事！”。

李应根本听不进去陆文的劝慰，只有麻醉神经的酒精才是最为对症的良药，不由再度涕泗横流，一杯“烈酒”直送咽喉，道：“来！老陆，喝！这酒怎么越喝越淡了，酒保！给我换伏特加！”

两人一直喝至深夜，待到李应昏沉如泥之际，陆文方才得以将他送回别墅。拖着同样迷糊的身躯，独自回家休息去了。

杨欢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李应先前与她争执时的言语，摔门而出的场景依旧反复在脑海中上演，以至久久不能睡去。但当她一见到李应喝得烂醉的模样，顿时无比心疼，转瞬便将这些烦恼全都抛诸一边，小心翼翼地把丈夫搀回了卧室。

“呕！”忽然，李应一阵搜肠刮肚般地呕吐，刺鼻的臭味瞬间在房间内弥漫开来，仿佛把他的身体掏空了一样。

杨欢顾不得多想，温热的湿毛巾轻轻擦拭着李应脸颊上的酒痕和污渍，一双澄澈的眼睛温柔地看向这个仍在不断说着胡话的男人，满怀怜惜，又充斥着担忧。而后迅疾清理打扫，为李应更换了衣物。

“应，喝点蜂蜜，能解酒。”杨欢扶起李应，轻声说道。

“解酒？我不要解酒

……”李应半醒半醉，见是杨欢递来的蜂蜜，一把推开杯子，黏腻的蜂蜜星星点点地洒满了杨欢一身，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杨欢没有说话，她知道李应有气，所以只是一味地忍让。可这有什么办法呢？只有隐瞒，只有什么都不说，才能同时保全丈夫和那个不知道还算不算李应的男人。

李应见她默不作声，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拉住杨欢激动地叫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人是谁？为什么？”

杨欢抬起头看着李应，没有怨念，眼里只有温柔，道：“应，别问了，好吗？只要我们安安稳稳的不就行了吗？”

然而，这种不回应的方式在李应心中或许有着另一重解释，道：“你又在逃避！你为什么非要对我隐瞒！”紧接着一手不听指挥似地夺过杨欢手中盛装蜂蜜的杯子，重重地摔到地上。

“砰！”一声脆响，夜下的宁静倏然打破。杯子毫无意外地碎成了无数个碎片，残留的蜂蜜再度脏污了整个房间。仿佛人与人之间微妙的感情，总是在不经意的情绪过后，出现难以修复的裂痕。

杨欢从未见过李应这个样子，根本想象不出一向温文尔雅的丈夫竟会如此失态。慌乱间，惊叫了一声：“呀！”

“够了！”就在杨欢惊叫的刹那，一道黑色的影子伫立在窗外，大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