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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瑜心里一咯噔,她直觉母亲的病有蹊跷。既然不算晚期,为什么前世去世的那样快。
林丽芬也意识到了:“是人民医院的医生,他建议我及早入院进行放疗。”
“杨医生你来看看。”
杨刚接过来:“我一个皮肤科的,哪里懂这些。哎,我看着么小的肿瘤直径,放疗的话是不是有点早?”
思瑜握住母亲的手,左右看看,眼中燃起希望。这两人的水平不差,他们这么说,是不是表明母亲的病是误诊?或者,比想象中要轻很多?
方峻神色严肃起来:“我也这样认为,还是等王老师来了,问问他比较合适。”
“对,王老师是这方面的权威,他说一句比我们说一筐都顶用。”
没等思瑜说话,门外传来有些粗的声音:“一大早就有人夸我,这班上的真舒心。”
方杨二人立刻站直了,思瑜跟着一同看向门口,外面走来一个微瘦的老人,留着一撇山羊胡子,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王老师。”
两人微微欠身,思瑜也不由自主的站直了。面前老者,可是母亲病的希望。
“嗯,小杨也来了。”
从进门到现在,老者没往这边看一眼。思瑜心思揪起,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看下手表,离八点上班还有五分钟,她有些了然:学术上有高成就的人,一般都有些怪癖。以王大夫的年龄和地位,还如此守时,只能说明他不太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潜规则。
而他们这种靠裙带关系找来的人,肯定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不良的第一印象。
“王老师,这是前不久我跟您提过的肝癌病患,她是我的启蒙老师。”
老者套上白大褂,带上听诊器和花镜:“嗯,病例拿来。”
思瑜递过去,目光诚恳:“真是麻烦王大夫。滦城医院那边诊断说病情不太严重,但建议住院放疗。我在高中生物课上学过,治病要对症下药,我有点怀疑,才强行拉着妈妈来求个专家号。”
“哦。”老者将花镜架在鼻尖上,抬眼看着她:“胆子倒挺大,什么都不懂,就看贸然质疑别的大夫的决定。”
思瑜微微欠身:“事关妈妈的性命,无论如何都得谨慎,拜托您了。”
王弘梁看着面前的孩子,在他的压力下,她依旧保持着不卑不吭的态度。现在有些年轻人很浮躁,这孩子倒是不错。
方峻抚额,老师的恶趣味又犯了。整整白大褂,他劝道:“王老师,她说的也没错。看来我们的生物基础教育,还是大有用处。”
“小方,我还会吃了人家不成。”
王弘梁怒叱徒弟后,浑身神清气爽:“我知道了,你们先坐下,小杨也回去上班。”
思瑜心里终于有了底,果然她猜对了,王医生极为讨厌裙带关系。所以刚才她才大着胆子,说明自家不是那种浪费医疗资源求专家号安心的人,而是确实着急。
扫一眼片子,王医生开始询问病情。
思瑜搭载膝盖上的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祷,一定要有个好结果。突然她感到一股兴味的视线,抬头看去,正好与方峻四目相对。彼此笑笑,她神奇的放松了不少。
主任室内一问一答,最后见王医生合上病历,思瑜终于忍不住问道:“不用再重新做一遍检查么?”
王医生没做声,一直记录的方峻抬头:“青医的设备也是那样,跟滦城照出来的片子一模一样,王老师看这些就足够了。”
老人捋捋山羊胡,有些不耐烦:“我这不兴那一套,有些地方,换个医院就要从头到尾重照一遍,那纯属坑病人钱。别说青医,就是放在德国,片子也都是这样。”
思瑜弯起唇角,这医生真是业界良心。一个小老头,正直到可爱。
问完他凝眉,稍后暴躁起来:“哪个庸医开的诊疗方案,放疗这不是坑人么?我给你开个方子煎服,再拿点西药,你回去饮食生活注意些,再活几十年不成问题。”
“真的么?”
思瑜握紧拳头站起来,原来到头来只是虚惊一场。前世她就听说过,有许多癌症患者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只要你按时给你妈煎药,不要惹她生气,肯定不成问题。”
林丽芬忙点头:“我家妮儿最乖,从来都不惹我生气。真是谢谢医生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本来就没什么大事,谢我做什么?小方,你带他们去拿药。”
☆、17母亲病因
跟在白大褂身后,思瑜挽着母亲的手朝药房走去。医院是个充满负能量的地方,无论贫穷富有,老幼美丑,进这儿来得人一般都是愁眉苦脸。
一张张苦瓜脸却不能影响她此刻的好心情,嘴角越咧越大,她走路渐渐带风。
“到了。”
因为王医生的超高效,这个点药房人还很少。看着那两大方便袋药物,再瞅瞅发票上的几百元,思瑜有些懵。
“为什么不开点好药?”
林丽芬拉住女儿:“王大夫这么开,肯定有他的道理。”
思瑜一噎,她也是关心则乱。面前的高瘦男子可不能惹,往后还指望着王医生复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王大夫顾忌我们家情况,开副作用太大的便宜药。”
方峻眼眸一闪:“这你不用担心,中医所用的草药,还都是地里长出来的。药对症最好,不一定要分个高低贵贱。”
也是这理。没等她松口气,对面方峻一个闷棍敲下来:“不过负责任的说,肝癌是世界性难题。即便白求恩和华佗在世,也不能完全保证可以治愈。王老师主张中西医结合,只能说增进疗效,这病关键还得靠你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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