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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 昆仑墟林（第1页）

「六、六公子原本在树上还好好的，奴婢真的没想到六公子会突然眼睛闭上，倒了下去。」珊瑚一边啜泣一边说着。

白儒风那双愤怒的眼神转向瞪着珊瑚。

「奴婢在底下接着六公子，没有摔着，没有摔着…。」珊瑚的声音越来越细微，说着说着，还没说清楚，竟被白儒风的眼神吓晕过去了。芙蓉急忙扶着她，眼泪扑簌扑簌地掉。

「好了，别气了。我看他们也是护主心切，应该没有玩忽职守。」

凡若仪一边看着珊瑚和芙蓉，一边轻拍着白儒风的胸口。白儒风顿时灭了些许怒气。

「既然若仪帮你们说话，只要竹儿能醒过来而且完好如初，这次我不再追究。」

白儒风拂袖转身看着白修竹，手心轻抚着白修竹的额角，眼眸也转回深棕色，透着父亲的慈爱。那是白彧珵少见的眼光。

「大夫，竹儿现在的状况怎么样呢？」凡若仪问。

「嗯…六公子并无外伤，脉象逐渐平稳，应无大碍，只是六公子被梦境所困，难以苏醒，下肢冰凉，很可能是古医典记载的『玉化现象』。此症状相当罕见，病例也少，实证上更有难度….。」

「莫不是今天的虾子有问题，若弟弟从此醒不来怎么办?」白彧珵心中相当自责，看着奶奶，认为自己应该要为弟弟做些什么事。

「此症会传染吗?」白老夫人望向白修竹，似乎在思索什么事。

「这倒不会。」尚大夫摸着胡子思索着「唔，多年前我遇见一位专门研究古医典的高人，亲眼见过他治疗一些平日很少见的疑症，用的方法也非常人能及…。或许你们可以请他诊治，只是他喜欢到处采集灵药，一出门就是三到七日，即使造访他的住处也未必遇得见他。」尚大夫表情憋屈，摇摇头说。

「无妨，还请您告知那位高人的住处！」凡若仪说。

「他住在城外，往昆仑墟方向再往东南五十里那棵大树附近的竹林里。」尚大夫说，「记住，要态度诚恳，他不轻易见人的。」

「大夫，请问他叫甚么名字？」白儒风问。

「我不知道，他不肯说。」尚大夫。

「茱萸，备轿！」凡若仪说。

「是！」茱萸点过头，敬礼后退下。

「爹，娘，我也要一起去。」白彧珵说。虽然白彧珵才十四岁，水行术已习得七、八成，基本的剑术、防身术也是同辈当中资质最好、表现最优秀。

「不行！」白老夫人说。

「为什么不行？奶奶，为什么不行？」白彧珵问。

「带下去！」众人见白老夫人怒斥，便连哄带骗让白彧珵回到自己的房间。白老夫人睥视凡若仪一眼后，拂袖而去。

白彧珵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年过半百的白杨，吹袭桌灯的烛火，略低声地说：「五公子，夜深了，您快睡吧。」

白彧珵平日除了与白修竹玩在一起，便与白杨最为亲近，把白杨当成自己亲叔叔一样信任。他便把今日在湖边吃虾一事告诉白杨，并叮嘱他不可以说出去。

「这…老奴不清楚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尚大夫今天也没提到虾子的事，请公子不用担心。世上大部分的病有方可解，有药可治，五公子放心吧，六公子吉人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

「这样啊。白杨叔，弟弟一醒过来，你一定要告诉我喔!」

「好。」漆黑的房里，白杨叔的回应让白彧珵心里踏实了点。

隔日上午，凡若仪收拾行囊，与随从茱萸等人准备出。白彧珵也在前院要送娘亲出门。

白儒风知道城东郊往昆仑墟方向没有城主管理，路途上妖怪出没，形势凶险未明。「你别去！让管家拿些奇珍异宝造访高人就行了。」他担心地说。

凡若仪知道白儒风舍不得她，便安慰他：「别担心。我自有安排，我和茱萸应付路上的干扰绰绰有余。我身为竹儿的母亲，亲自拜访高人，才显得我的诚恳与用心。」

白儒风见凡若仪美丽如昔，差点忘了以前一起拼博的过往。眼见拗不过夫人的说法，便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说「好，若仪，答应我，若遇见难缠的敌人，不可恋战、不可任性，务必保命为上！」

「好。」凡若仪说。

「把那东西拿来。」白儒风对下人道。

「是。」只见下人拿来一只雕饰着背对背的牝牡鲛人及海潮的华丽木制方盒。

「你将此物呈给高人，请他务必前来诊治竹儿。」白儒风对凡若仪说：「若他仍不愿，可不惜代价。」

凡若仪看着白儒风，道：「明白了。」

白彧珵打起精神说：「爹，我想跟娘一起出门，我想保护娘。」他曾耳闻几位侠客進入昆仑墟外的幽暗森林后失踪，因此相当担心娘亲安全。

凡若仪微微笑响应道：「珵儿，娘亲以前曾和你爹爹探索昆仑墟，没事的，几日后便会回来，不用担心。你在家乖乖的好好学习便是。娘亲会回来看你的剑术有没有进步啊!」

白儒风语重心长道：「珵儿，我会找几个暗卫沿路护着你娘，放心。现在弟弟还在昏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听明白了吗?」在众人劝说下，白彧珵放弃一同前往寻找高人，听话在家中按表操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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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若仪一行人，走了二日，终于到达昆仑墟外十里树林，林内树荫蔽日，地面树根盘踞、老藤交错，显然长年无人通行。

凡若仪持起胸前玉佩，双手合十，尊敬地说明来意，表示无意冒犯，请树林同意他们通行。

那树林内的老藤和密枝像听得懂似的，竟默默开出一条路让他们通过。

凡若仪一见，大喜，率众快通行，没料到才过中午，树林内迅起雾，一片白茫茫，众人伸手不见五指，无法辨识方向。

「我等前去探路。」随从莿桐，见众人被困原地不是办法，向凡若仪报告后，自告奋勇便率三名家丁径朝左前方前进。

「啊!来人啊!」两名家丁才向前进八十步，便身陷沼泽，那下沉的力道彷佛要吞噬两人，自知不敌的莿桐只好大声呼救。

「好像有声音，是莿桐的声音!」茱萸最先现异样。请求主母凡若仪增援。

凡若仪率众前往声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