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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腾格里塔拉人头（第1页）

帐中烛火轻摇，暖意有些薄凉。

“因为你们天生命短？”莫憬翊静了半瞬，面不改色的开口，便是想梗上墨湛一梗。

墨湛幽幽的掀了掀眼皮：“……你这么恶毒的对先生说话，真的好么？”

莫憬翊淡道：“我从未听说过帝师一脉有过不惑而亡的说法。”

墨湛默了半晌，又没了声音，饶是莫憬翊这样温润的好脾气，也被他这种话总说一半的作风弄得有些火了，沉沉吸了几口气，怒道：“若非此时是在军营，我真想同小时候那般，直接将你揍上一顿。”

墨湛叹了口气，翻过身来，闭着眼道：“因为同聪明人打交道太累，而我是个懒人。”

莫憬翊眉心沉沉一跳：“帝师一脉世代处于皇政中枢与权为谋，哪一个不是一生都在与聪明人打交道，你现在说你是个懒人？”

墨湛懒懒的笑了一声儿：“正是因为他们一生都在与聪明人打交道，所以，都活不过四十岁啊。”

“谬论！”

墨湛轻叹：“你看，我说了，你也不信啊。”

莫憬翊抬手按了按额角，只道墨湛又是在同他说些胡话来气他，毕竟幼时他便曾被他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话给气的几次三番吃不下饭，如今自然不会再信他，索性懒得再与他废话，拂袖便出了帐子。

墨湛从始至终都闭着眼，只听到帐中一瞬静默之后，方才缓缓睁开了眸子，那眸底漆黑澄澈，竟是一片无底的空茫。

第二

日前线传来消息，莫宸楠在阈嘉谷于腾格里塔拉设伏，杀其大半人马，大战一触即发。

随至下午，前线又来急报，宸王留营两千，率八千将士前往鳐山辱骂叫降，腾格里塔拉留营四千，怒率两万将士出山迎战，陷入宸王七重埋伏，伤亡惨重。

大帐中无比肃穆，一片静默凝重，却忽而听到了一声叹息：“……我喜欢与蠢人打交道，可蠢人，却总是死得比聪明人早些。”

莫憬翊不语。

蓝桥抬眸，静静看了一眼墨湛。

墨湛说这句话时已是第四日，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便有士兵掀帐而入，沉声跪地：“宸王于鳐山口取下腾格里塔拉的人头，戎狄溃败！”

莫憬翊抬眸看向墨湛。

蓝桥几乎也是瞬间抬眸看向墨湛。

两人的眼中，皆是动容。

这一场在墨湛眼中几乎是玩笑的试探，终是在赔上了几万人的性命之后，就此拉下了帷幕。

大约在三日后，三军便开始收拾行装整顿回京，时已从四月步入五月，墨湛来时曾说要赏边城风景，故而蓝桥才在此特意多留了几日，却不料自腾格里塔拉人头被取下之后，墨湛便开始了春眠，连续睡，一直睡，再也没睁开过眼。

好几次蓝桥都忍不住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只是次次都觉得仍如常人一般的沉稳悠长，毫无不妥，随军大夫随后也前来诊了脉，也说一切正常，只是展先生的体质较常人差了

些，不过并无大碍。

蓝桥看了看莫憬翊，见他神色也是如常，像是十分习惯，便也稍稍安了安心。

行军出发的那一日，蓝桥将所有事物交给了四名副将打理，换上了一袭便衣，便去了边城鳐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