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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顾丽娘只能把方家的那两间屋子留给了李婶,算是答谢她一直以来的照顾。
两三日的功夫,当许强处理好田产的事宜时,顾丽娘这边的行李也收拾妥当了。只收拾了那些半成新以上的物品,太过破旧的都送人了,锅碗飘盆也全送了人。
本来许强是打算,先把家人送到京城,安顿好了,再回头处理地窑里的粮食,到时请镖局里和他交好的几位帮忙护送这十来石粮食去往京城。不料被总镖头胡兴荣知道了,念着这十来年的交情,大手一挥,叫了六七个有经验的镖师护送他们一家子进京。许强看着人手勉强够使,亦不想麻烦别人第二回,就把地窑里的粮食起了出来,雇了几辆马车带着这批粮食一起上路。
胡兴荣一瞧,得,人与行李都多,又多派了三四个人给许强使。
“总镖头,谢字我就不多说了,日后用得着我许强的地方,尽管开口。”
“你是个有见识的,我再过些时候也要回京了,到时京城见罢。”胡兴荣拍拍他的肩膀道。
许强微讶,他也要回京了?难道自己的猜测竟有几分是真的么?
原来胡兴荣也收到了京城那边的消息,隐约透露了一点今上要对广安王用兵的意思,怕他在这边受牵连,叫他赶紧收拾了细软回京。他一家子正在收拾呢,奈何他家摊子铺得太大,收拾起来也颇费时间。
计划赶不上变化,按许强原先的打算,等他回头运送这批粮食时,正好可以把家中的几间屋子给料理了。此时胡总镖头这一手,虽是好意,却打乱了他的计划。没法子了,他只好找了镇上的牙行,以二十两银子的价格把房子给卖了。
钱婆子在一旁感叹,“可惜了,这般好的房子,若是直接和买办方交易,能多赚一半儿呢。”
那姓高的房屋经济笑道,“大娘,你别把我们想得那么黑心嘛,这屋子顶了天我们就卖三十两,哪有赚一半之说?”
钱婆子冷哼一声,不作声。
顾丽娘在一旁听了个稀奇,前头她从族长家出来的时候就问过钱婆子,她方家那老房子能不能卖?她知道那方家的老房子甚是破旧,勉强还有一间屋能住人而已,格局也不大好,但她想着蚊子再小也是肉,能卖几个钱是几个。可钱婶看了房子却撇嘴,说她那房子根本就破得不能住了,多半是不会有人愿意买的。便是愿意,也卖不得几个钱,她那房子,别人买回去还得把旧房子给拆除了才能重新起,太费功夫了,还不如随便买块地。顾丽娘不死心,硬要她估算一下价钱。
钱婆子保守地估出一个数字,顶了天也就二三两银子。三两银子就三两银子,聊胜于无。恰好,他们村里正好有个小伙子在镇上的牙行当跑腿。当时她还美滋滋地央了李婶家的哥儿将那人请了来。哪知他一口咬定,他们牙行是不会收这样的房子的。顾丽娘不信,叫他回去问问他师傅,得了确切的消息再给她说说。次日,果然是否定了。还说,若她一定要卖,也行,他们牙行只能给一千大钱。
顾丽娘当下决定不卖了,当她没见过一千个大钱啊?这么少,她还不如不卖呢。无奈之下,她只好把房子给了李婶,算是感谢他们一家一直对他们母子俩的照顾。
启程那天,无风无雨,趁着天刚蒙蒙亮人不多时,七辆马车并排着往城外走去,惹来个别路人的侧目。
“这一大早的,谁家啊,排场这般大?”
“是许家吧?我刚才好像有瞄到许家哥儿了。前几天不是说他们准备去京城了么?”
“你说这许家钱家这么赶,是不是和前些日子咱们听到的传闻有关?”
“不晓得了。”
“如今坊间全是小道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看许家这样子,多半是宁可信以为真了。你说,咱们是不是也该多少做个防范了?”
“甭管这是真是假,人家许家可是要到京城开铺子,有大前程的。要是你,你成吗?离了家里的两亩地,啥也做不了!再说了,就你家那小偷都懒得光顾的破屋子,能有啥好防范的?小伙子,别想太多了。”
走了大半日的旱路,终于在天黑前踏上了联系好的大船。
虽然只是大半日的旱路,但也够呛,一路上,许强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上了船,许强才略为安心。也多亏了许强早早便打出了镖号,碍于是威远镖局的镖,又是许强等人亲自护送。而且还仅是一个镖师搬迁而已,并非什么肥镖。自然没人肯硬着头皮上来啃这块鸡肋。
走水路,就没旱路那般危险了。
在水上大概走了七八天,终于到了京城。下了码头,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带着一个小厮迎了上来,“可算到了。”
这男子姓夏,名云生,是个药商,前些年才到京城扎根的,以前和威远镖局打过几回交道。许强曾救了他一命,虽算是许强职责所在,但他一直也感恩在心,两人一直都有点联系。这回许强就是托他找的宅子。
顾丽娘扶着肚子和他见过礼,许强与他寒暄了几句,约好一刻钟后在茶楼香铭居见面后,才带着两家子的人到了威远镖局在京城的一个分号,那里的管事收拾了几间屋子出来给他们歇脚。安顿好妻儿老小,许强便自去忙了。
许强与钱贵全一道跟着夏云生去看了几处宅子,许强看中了西城临街一处一进的小宅子,宅子不大,只有四间屋子,中间还挖了一口小井,院中还种了棵大树,看起来颇为雅致。最后以一百六十两银子买了下来。钱家毕竟人多,在西南头较偏僻处买了个较大的宅子,没多花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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