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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知“不知道谁放的消息”的说辞是卖弄巧劲的打太极,他本就是从傅深的人那里听来的消息,知道傅深有能力帮他且有想帮他的想法才找上门来。他把在商场上斡旋卖好的那一套拿来用到傅深身上,妄图拉近彼此的关系,但傅深根本没接这一茬。
其实从前傅慧活着的时候,韩知作为傅慧的养子,也是在拜访的时候叫过傅深“舅舅”的。后来两家的关系疏远、傅深的态度冷淡,韩知自己心虚,也不敢再在人前攀这一层关系。
倒是傅深听着韩知最开始脱口而出的一半称呼,抬了抬唇角,隐在镜片之后的一双眼睛锐利的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他边擦着手里的摆件边侧过脸,装出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顺着韩知的话题问道:“哦?他是你什么人,对你很重要吗?让你这么惦记着。”
“……”
韩知在这一话题后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好半天他才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说道:“嗯……他对我很重要,我喜……不,我爱他,所以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爱?”
傅深简直要抑制不住自己的笑,那一刻他是真想转身问问韩知,你指的爱就是把对方囚禁在昏暗的阁楼里日复一年不得解脱?你说的爱就是害对方家破人亡去给你当见不得光的情人然后被你打断一条腿?
你根本不知道。
傅深想说,
你口口声声的爱让一个人死了七次。
但那时傅深并没有和林温熟络到愿意为对方打抱不平的程度,他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同情心可怜了林温一秒,然后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压下了嘴角开始了他的布局。
“我倒是认识几个还待在英国赚消息钱的人,只是关系一般,算不上朋友,只能给你搭个线。你自己联系他们,让他们帮忙找人吧。”
“他们找到了人能把人给我带回来吗?”韩知犹不甘心地追问,见傅深耸了耸肩不太在乎的模样,干脆一咬牙把桌上装饰盆景里的石头拿出两颗往桌上一推,又继续追加筹码。“他们要多少钱?价格我出得起。我听说舅……你们的客户也对西郊那片地有兴趣,如果您能帮我把林温找到带回来,那块地我愿意让利两成给您,到时候你们再转手卖给客户,中间的利润就当我给您的谢礼了。”
傅深终于把背对韩知的身影转了回来。
他看着桌面上那两颗精心打磨过油光锃亮的鹅卵石笑了笑,就在韩知觉得这事有戏的时候,傅深伸出手,笑着把那两颗石头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
“我也不是什么钱都赚,不是我不帮你,是这事我答应不了你。”
在韩知急切地站起来问“为什么”的同时,傅深什么话也没说摆出送客的态度径直走了出去,再没理睬韩知所谓的“我还可以再加钱”。
有些东西是钱永远买不回来的。
傅深想,
“因为我已经答应了另一个人,要先弄死你给他赔罪。”
………………………………
灯火依旧,欧洲宫廷风的场厅已经预热了一首歌的时间。主人家不开舞,这场聚会是无法进行到中段的。就在宾客们纷纷纳闷发生了什么以至于环节延时的时候,全场的灯光突然暗了下去,只剩下中控打在二楼门口的聚光灯。
灯光反射着彩棱格窗的异色线条,弹琴吹笛的乐手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所有人的焦点锁定在会场的二楼,本场生日宴会的主角才终于在万众瞩目下推开了二楼的门。
不过接下来宾客们的纳闷并没有终止,反而转变成了惊诧。因为从二楼推门而出的并不是请柬上写着的方妤,而是一个众人记忆里都没有什么印象的陌生青年。
不过并没有人对此提出大声的质疑。
可能因为聚光灯带着全场的目光跟随着那位青年移动,也可能是因为对方从一节一节楼梯向下走时那种自得的气质让人觉得他就是这场宴会的主人公。
只有偏角处的某位男宾,烦躁的把自己脚底女伴碍事的裙角狠狠拨开。一抬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但他的声音很快被联合响起来的舞乐声给覆盖。
小提琴手拉着开场的舞曲,悠扬的乐声里,先走下来的林温在阶梯下拉住了后走下来的女伴的手。
人们普遍的印象总是先入为主。
即使这场宴会真正的主人公方妤紧接着林温走了下来,但整场的好奇目光都纷纷锁定在了林温身上,细碎的人声已经开始讨论起了这能比银行家独女先开场的主角到底是何方神圣。
乐起舞动。
人们的视线放在跳开场舞的两人身上。
林温穿着得体的红色西服,用金线勾勒的飞鸟图案在他身上仿佛拥有了生命力,在翩翩起舞的动作间像一只振翅高飞的青鸟。而方妤虽然也穿着同色系的鱼骨裙,但从胸口到群尾都刺绣着一朵盛开的黑金玫瑰,与林温的装扮相得益彰,吸睛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郎才女貌。
一曲舞动赢得全场喝彩。
二楼灯光熄灭的幕布后,傅深注视着在舞池里游刃有余转动的身影,喝了一口手里的酒,对身后的经理交代道:
“叫安保盯紧点,舞曲结束之前,我不希望看见韩知出现在舞池里。”
经理应声出去,傅深才转头对沙发上的另外一个人说道:“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不下去?”
陈旗缩在沙发角里喝酒,闻言忿忿地抬头冲傅深抱怨:“我去哪?舞伴的位置都被你的人顶替了,我下去跟谁跳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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