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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就是伊多维亚的简称。还是先将这边的事情办完再来说吧。」千冬岁随口说完，便朝远方其它人打了招呼，在我们几个人到齐后打开移动阵法，「现在我哥他们应该也都到据点了，没意外可以直接过去，不会再被防御结界阻隔。」

我想了想，瞄了眼海怪，几个公会和组织的人正尝试往黑色妖魔身上施加封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出错，总觉得有好几次术法都被那只剩半只的海怪给弹开，貌似不太顺利。

「等我一下。」有点抱歉地朝千冬岁他们笑了笑，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既然对方也是黑色种族，虽然我们有仇，但是不是有可能其实我们也是可以沟通的？我看向哈维恩，他仿佛猜到我的想法，对我点点头。

「是可行的，我以为你没打算尝试。」哈维恩耸耸肩，态度有点不以为然，似乎不太喜欢我随便和别的东西沟通，「就和先前的方式一样，既然同为黑色种族，当然没什么问题。」

重新转回其它人，千冬岁和莱恩虽然看起来不太乐意，但并没有制止我，反而千冬岁还走回去和公会的人稍做沟通，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那几人把海怪固定好之后纷纷退开一些距离，摆明将空间让给我们使用。

在千冬岁示意下，我回到海怪面前。

即使已快要挂掉，不过海怪的自愈力看起来仍非常强盛，刚刚被炸烂的部分居然开始收合伤口，有些正在重生，一身黑色血水加上蠕动的小肉瘤有点恶心。然而是自己要求的，只好硬着头皮先把事情处理好再说。

朝海怪伸出手，我感觉到它挣扎了下，没挣脱出束缚，只能面带凶恶杀气地狠瞪着我。

黑色力量接触到海怪瞬间，那东西明显愣住。

我感觉到海怪传来某种困惑、惊惧，还有一丝丝的敬畏。打个比方来说，还真有点上课作弊被老师抓到的那种心情，海怪立时发现它刚刚诅咒的似乎不是寻常人类，这让它疯狂的情绪有点缓和下来，重新打量眼前的仇人。

报上你的名姓。

我慢慢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点威严地盯着海怪看。

说起来，这东西被阴影影响，不过看起来好像还有自己的意志……保有的是转变之前的意识，还是扭曲之后的意识呢？

看它这么凶，我猜大概是后者吧，看起来就像扭曲成黑暗种族的凶残生物，都不晓得在海上作祟多久了。

海怪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模模糊糊地发出了几个音节，伴着嘴里的黑色血液，其实我听不太出来是什么名字。

「咕……或……咕咕……」

老实说，我觉得它只发出一连串咕咕咕。

「古霍西鲁格霍夫？」

神一样的千冬岁竟然好像通灵般真的吐出一个名字了，而且我发现不只我，连黑小鸡那瞬间投向千冬岁的目光都出现钦佩。

哼哼哼，终于知道我们家情报班不是装饰用的了吧！

「斐林尼在数千年前出过一只海妖，原本应该是海族中的鱼人分支，但因为拥有许多贪心的欲望致使力量扭曲，后来在附近海域作祟。当时曾经被海族镇压过一次，不过没多久就让它冲破禁锢脱逃，当时还引起相当大的骚动。」千冬岁很尽责地为大家解释，感觉就像活体的网页搜索引擎，「从时间计算，那个年代爆发的种族战争确实散落许多黑色力量的碎片，我想应该是在那时候接触到阴影残片，也或许是在后来才触碰，有很长一段时间『古霍西鲁格霍夫』这只海妖被列入白色种族共通的猎杀名单当中，没想到后来会被封印在此处啊。」

「岁，有名字，可以毁灭。」莱恩走上前来，直接挥出火焰双刀。

千冬岁抬起手，制止自己搭档的行动，反而转向我，「漾漾，这类魔怪只要让它口吐真实名就可以彻底销毁，既然是你问出来的，就让你做决定吧。」

我吗？

我看着海怪，可能是被掐住了死穴，也有可能是发现我的黑暗种族地位比它高，虽然依然带着腾腾杀气，但整只已蜷曲起来，像球般缩得很小，又生气又畏惧，看起来变得有些可怜。

黑暗生物，又是这种到处杀害生命的残酷存在，其实不用考虑太多，直接让公会处置就可以了，对任何人来说，这类已经没有心的妖物没有留在世界上的价值。

只是在接触之后，我突然发现即使是这种被阴影扭曲的怪物也拥有会惧怕的灵魂意识，这点果然还是会让人很不舒服。

「……以我的身份，要你一命，你服不服？」我考虑了半晌，才开口：「你杀了太多东西，要赔命的。」

「……那些……食物……」海怪趴伏在地上，吐出混浊的字，「弱小……食物……你们也吃……」

「我只问你服不服？」一股烦躁感突然冒出来，我努力压下那种不爽的心情，想快点结束道段对话。

这真的，让人非常地不舒服。

与以往朝鬼族小兵开枪的感觉不同，我现在正在要求一个有智商的东西，把命交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惊觉，我有资格这样做吗？

海怪没有再作声了，但仍可以感觉到它强烈想要杀光所有人、包括我在内的欲望。显然它根本不想把命给我，只是惧于我妖师的身分而已，它甚至不打算收回刚才的诅咒。

即使能够沟通，也不是每个都会像月灵那么和善吧。

千冬岁拍拍我的肩膀，估计已看出我的想法。「走吧，剩下的公会处理，你别再管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