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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夏碎学长并没有废话太多，直指他内心的黑暗。

他在昏迷这段时间到底被邪神引导看见什么我无从得知，不过他的动摇造成邪神趁隙而入，母亲的死亡真相恐怕是最大的缺口。

一直以来所有人、包括雪野家主，都声称夏碎学长的母亲是死于一次对家主的袭击。

如果不是呢？

「母亲的死状过度惨烈，那是非常、非常强大的力量造成的，但当年也有药师寺家的长者怀疑过是咒术逆流引起的死亡冲击。如果不是外力袭击，而是族老们提出过的逆流……那么父亲，您究竟做了什么，让母亲在瞬间遭受足以将她灵魂都扯碎的毁灭打击？」说到这边，夏碎学长的声音已经有点发颤，邪神印记再次鲜红起来，几乎要滴出血。

「我爱她。」雪野家主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情。「我对枫的爱，与她对我的爱，把我们两人紧密连系，就像你和千冬岁有着血缘羁绊。」

「那就是替身术最重要的核心信念。」夏碎学长闭了闭眼睛，透出稀薄的痛苦。「血亲的连系、所爱之人的羁绊、最重要之人的付出……越强烈，越容易在第一时间为想守护者挡去灾厄死劫。」

「所以，我该怎么说服她放弃？」雪野家主声音陡然一变，再次恢复无情。「她的牺牲是为了成就雪野家族，你的母亲选择大义，让她的死亡有所意义。」

「您擅自偷偷进行了神祭？」千冬岁听着他们交谈，话语中透出的讯息对他的打击意外很大，整个人开始颤抖，原本的凶悍坚强荡然无存，甚至几乎失态。「所以你才执着用哥的生命来换我的前路？因为你知道可以避开神祭失败的死亡？那时候你失败了，害死哥的母亲？」

「这是枫的选择，何来害死。」雪野家主冷冷看了眼千冬岁，对于他的反抗还是很不悦，态度趋于烦躁、不耐。「夏碎的命盘在出生刹那已定，枫知道他一生命薄，注定无法终老，短暂的人生如烟花燃尽，很快就不存于此世，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他用这份短暂换取你的光明大道，成就你在雪野家最伟大的地位。如果不是因为如此，枫何必把他带回药师寺，何必隐忍他人的冷漠以对，你们两个正在糟蹋枫的牺牲与死亡，还想白白浪费她的一片好意。你的母亲，不是让你守护弟弟吗！」

最后面这两句是冲着夏碎学长，但听着的千冬岁脸色跟着一白，身形有点摇晃，像是快被那些恶言撕裂。

夏碎学长沉默了。

「是不是好意我们不知道。」一直在抵御上方巨掌的莱恩突然打破沉静，他看着泪流满面的千冬岁，语气带冰地说：「但是我不相信充满爱意的人，会狠心让自己的儿子和他的兄弟痛苦一辈子，到死前都不能释怀。」

「喵喵也不信！」紧紧抱着发抖的千冬岁，喵喵吸吸鼻子。「说什么命薄就要成就大义，千冬岁和夏碎学长那么努力，结果却那么痛苦，这根本不公平！」

我推开小白想挡住我的大屁股，对着雪野家主冷哼：「很抱歉，我也不信，而且我一直觉得你们双方的说法有出入，太八点档了，这种老梗后面都还有黑幕可以挖，不好意思，今天还真的不能让你对夏碎学长和千冬岁出手，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他们这辈子都开开心心的，而不是被什么大义搞到某天突然忧郁症发跳楼自杀。」

看着雪野家主的态度，我突然知道夏碎学长这扭曲的个性到底怎么形成的了。

握着已经吸满黑暗水晶力量的小飞碟，魔龙还没修复到让他可以出来的程度，我只能把黑暗力量整个反馈到自己身上，直接掀出恐怖力量，「哈维恩！」

蓄势待发的夜妖精瞬间抵达夏碎学长身边，不由分说地扣住人往后拖，让黑暗术法挡住后头追击来的家主式神，恐怖力量与式神术法对撞的瞬间天摇地动，我的脑袋也狠狠一痛，有种差点爆开的感觉，瞬间眩晕了一秒，鼻血快速冒出。

式神立刻展开第二击，配合上方再次拍下的巨掌，几乎毁天灭地般地要把我们灭顶。

冰冷的风扫过来，在黑暗打开的结界前，瞬间横着拉出一面冰墙，高耸并散发可怕寒气的冰壁闪电般延展到灵池区域的另外一端，几乎看不见尽头，满地打滚的精怪直接被冻结，唯有我们几个和小白没有被凝住，也没有被寒冷袭击。

霸道的攻击短短两、三秒内完成，精灵术法取代莱恩被拍碎的天顶，层层泛出银光的术法阵形各自转动，被巨掌一拍依然稳固如山，毫不动摇。

如果是敌人，那这波攻击就很可怕了。

但是现在我只有满满的高兴，根本看到救星。

「学长！」

把挡路的小白扫到一边，高空落下的学长稳稳站在我们面前，狠狠瞪了夏碎学长一眼，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还行。」

「嘿嘿！」我擦掉鼻血，得意。

不过欢乐的场面没有维持多久，冰壁被对面的人一击，粉碎出一个大洞，大洞周边开始爬出成千上万的裂痕，粉碎厚冰高墙，漫天喷飞的冰粉中，出现的并不是先前那个式神，而是更为强势、压迫的身影与力量。

面对着自家搭档父亲的真身，学长懒洋洋地与对方眼神交战，高冷地开口吐出两个超没礼貌的字──

「垃圾。」

雪野家主本尊出现时，灵池周围整个大骚动。

原本被埋掉的照雪姬终于从莱恩的幻武里脱身，站到雪野家主身后，更多穿着古老家族正装的人也纷纷出现于对方身后，或是以我们为中心，站在各处向我们展开包围，各式各样小神灵或式神出现在他们身边，让人窒息的针对性威压硬是按到我们头上，想让我们屈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