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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我看着符文颜色已经很暗淡了，那些黑色图腾正在往其它部位侵蚀，速度很快。

「刻印呢？」学长抓住夏碎学长的手，身上那些微光包覆到天使符文上，勉强让黑色图纹速度慢了些许。

「这里。」夏碎学长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然后指向水潭：「还有那里。」

跟着看向水潭，我才发现那上面正在快速闪烁各式各样的画面，有的模糊不清，有的却很清楚，而在水潭的深处有另外一个夏碎学长静静地沉在那里，看上去睡着般很安详，也没有什么图腾纹路和大小伤口。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水潭上在闪烁的画面，竟然有几幅是我看过的，属于九鸩目和那两位雪野家夫人的旧事。

「你依然动摇吗？」学长看着那些快速转动的真相往事，顿了顿，表情有点难以形容地看着夏碎学长：「知道真相后，你还愿意回来吗？」

「……」夏碎学长摇摇头，淡淡地笑着：「你们看看这边。」

顺着夏碎学长的指引我们看过去，其实那段往事我也见过，是大夫人在枫红似火的季节里牵着年幼的孩子玩耍，他们随性地在庭院里翩翩起舞，两人都笑得非常纯粹，那个时候没有任何阴谋或毒计笼罩他们。

一个转圈，年幼的孩子绊了一下扑倒在地面，美丽的妇人带着笑扶起幼子，而在这时候另外一双白皙的手伸过来，帮忙扶起孩子。

少妇们相视一笑，旁边传来小小的跑步声响，另一名孩子扑在摔倒的男孩身上，紧张兮兮地用力收紧手，就怕对方再摔一次。

女性们微笑着以地为席，坐下身与孩子们同样的高度，平视着几乎长得一样的两名幼子。

「希望你们兄弟互相扶持，母亲们无能，见不了更长远的未来，但你们一定要健健康康，平安地成长，夏碎要好好保护弟弟。」

「千冬岁也要好好保护哥哥。」

「为了那即将到来的时刻，你们要一起活下去。」

「就算，这些你们很可能都会忘记……我们也会忘记……」

「希望你们能互相扶持走出真正的道路。」

「这是我们真正的期盼与愿望。」

「你们要好好地，一起活下去。」

朋友

夏碎学长与千冬岁的母亲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他们牺牲生命保住另外一人。

我看着那些过往回忆，想起了千冬岁的试炼幻境，那两名捧着匕首的少妇让人莫名地心寒……千冬岁的心境折射出这样的考验吗？

难怪试炼里小小的夏碎学长幻影会充满忧虑，千冬岁很可能不知不觉间，潜意识对两位夫人当时的话语起了某些不满，进而让自己出现了那种令人胆寒的选择。

那些幻境最后又会给千冬岁带来怎样的影响？

画面渐渐淡去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黑暗，然后在其中燃起微弱的烛光。

男性的声音缓缓传来：「忘记吧，你们兄弟间没有什么羁绊，为了该来的那天，以己身成就龙神之血。」

「我们这一代将会完成前人从未有过的壮举，这是龙神预见，必定会成真的未来。」

「什么兄弟亲情、对母亲的眷恋，不过是成功之路的绊脚石。」

「忘却那些可笑的话语，你们才能真正完成我雪野家的伟大霸业。以生命去奉献，取出血作为铺路，令龙神的荣光重新降临，这才是真正该做的事。」

声音渐渐远去，然后消失。

潭水上走来穿着美丽服饰的妇人，枫红的色彩像血一样将她的衣袍染得艳丽无双。她带着笑望向我们，朝夏碎学长伸出手：「本座既然有替你追回所有记忆真相的能力，也有让你成神、手握对这些事复仇的力量。死亡不算什么，死去才是真正的开始，尔等接受本座赐予，小小的龙神境都可踏平，管他龙神血脉、巫族传承，九鸩目的遗骨在本座的力量下只是爬虫，想要令『她』从安息之地回归也不是难事，只要你身心诚服本座。」

「夏碎学长！」我看着邪神化成的女性，急着想拉住夏碎学长，然而手还是穿透而过，并不像学长可以顺利抓到人。

「小妖师，你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要特地使用浊器对付祸印吗？」女性突然转向我，笑容美得诡异，蛊惑的声音传来：「那是因为，阴影会让龙神完全扭曲，再也回归不了世界，而浊神只是让他转为堕神，等到哪一天他重新洗干净自己，还是有机会回到神界，换句话说……黑龙王看似惩罚祸印，实则留了条生路给他，他们终究还是同族，嘴上说说，不会真正下杀手。」

「！」

「褚，不要动摇。」

学长按住我的肩膀，沁凉的力量传来，让我清醒不少。

但我很确定邪神不是在说谎，阴影扭曲不可逆，不过堕神可以保全躯体和理智，黑龙王确实留了条后路给三头龙。

可是有人留过后路给夏碎学长和千冬岁吗？

「你看，即使是你们信赖的龙神，也会袒护自己的同族。」女性站在夏碎学长面前，露出心疼的神色捧住他的脸，「让自己更轻松吧，不论是神或是血亲，遭到背叛的永远都是你，为何要死守那些誓言而不是为己而活？你只是想回到那段时光，不是吗？」

「看看这个世界，战火正在燃烧，即使你多么想要保护他们，种族也是永远都重复着同样可笑的循环，不如让一切烧尽，以鲜血清洗世界，重新塑造出你的理想。」

水潭突然爆出大量雾气，在我们周围不断投射同样的画面。

我们离开后，雪野家主与其它人在神镇山遭到袭击的混乱，大批形体扭曲的怪异东西不断从裂开的山里爬出来，猛烈撞击着将神镇山与正常世界切割开的守护大结界，道道裂痕在图纹中绽裂，又被急速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