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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对自己，也对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

但在悟注视着自己一字一句说出那句话后，夏油杰突然就觉得自己释然了。

在自己做了这么多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后，悟居然还信任着他，还能对他说出这种学生时代都没能说出口的，让人有些害羞的话来。

那么他又有什么是说不出口的呢。

他已经为当初自己的缄默不言和决定独自背负一切付出了惨痛代价，索性也是最后一次，不管结果好坏，无关过往的一切，就只把自己当成十几岁的夏油杰，放肆一把又如何。

太阳还是亲手烧光了黄昏。暮色温柔地描摹出两个人的身影。五条悟和夏油杰并肩站在海边，海风轻轻掀起女仆装的裙摆。

夏油杰解下狐貍笑面，连同和面具绳子绑在一起的丸子头也拆开了，如墨似的黑发披散开来，被海风吹得悠悠扬扬在肩头温柔地晃。

他深吸一口气，侧头吻上了身边人柔软的嘴唇。

在五条悟猝然瞪大的眼睛里，他看见了那双苍蓝眼眸里倒映出的自己在慢慢消散。

五条悟不可置信地试图抓住他，却抓了个空。夏油杰的身体已经逐渐透明，幻化成虚影，看得见，摸不着。

夏油杰温柔地弯了弯眼睛，无声说了最后几句话。

虽然无声，五条悟还是听懂了。

谢谢你，悟。

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如果还有来生，一定，一定不要再放手了。

——别怪他总在梦里才敢承认，你是他最恨的世界里最爱的人。

番外if双重生

夏油杰在五条悟面前消散后，并没有成佛，而是以精神体的形式停留在一个黑暗混沌的空间里。

他完全感受不到自己躯体的存在，这种感觉很奇妙，虽便□□不再，但他的意识依然清醒且完整，像整同世界化作了一体。

在这个空间里，时间这个概念失去了意义，一切似乎都如此的亘古永恒，无从度量时间的流逝。

夏油杰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恍然间似乎已经千年，又似乎只是短短一息间。

一切回忆都已成无法改变的过去式，此刻在他面前却无比清晰，触手可及。

联想到系统之前提到的任务完成的礼包还并未发放，夏油杰隐隐有预感，这场以他的死亡的奇妙旅途似乎并未到达终点。

在不知经过了多久的漫长等待后，夏油杰终于再一次听到了那个轻灵灵的笑盈盈的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任务已圆满完成，现为您发放任务奖励，请查收～”

夏油杰刚想吐槽系统怎么来得这么慢，就被一股不可抗力狠狠拽走，如同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几番空间颠倒后，他在强烈的眩晕里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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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了，仙台的风景。

坐在电车里看着车窗外不断后撤的景色时，夏油杰不免有些恍惚。

他从那个混沌的空间里出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家里——货真价实的，他孩提时期那个后来被自己亲手灭门后烧毁的家。

那是他走向毁灭的开始，那一天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连同过去那个自己也一并杀死。

而此时他带着简便的行李，坐着前往高专的电车。

系统并没有给他交代这个所谓的神秘大礼包是什么，但如果没有搞错的话，他大概是回到了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候。

其实在看到自己书桌上被珍而重之摆放好的高专入取通知书时，夏油杰的第一反应是放弃入学高专。

如果他不在高专，或许悟就不会受他的影响，或许就能做一个不入世的神子，一辈子不被尘嚣搅扰，更不会落得最后那样的结局。

但这个念头一出来，夏油杰就立刻否定了。这么一个诱人的，让一切重新来过的机会，他怎么舍得放弃，又怎么可能放弃。

他从来不是一个消极到还未尝试就因为过去的失败经历而否定未来，放弃可能可以拥有的一切的人。曾经不是，现在更不可能是。

况且哪怕没有他，悟作为“最强”，也根本不可能一辈子当个吉祥物稳居幕后。迟早有一天会五条家被推出来，被当做一把最好用的杀刀。

而悟没有经历星浆体事件很可能无法掌握反转术式，受伤甚至死亡的概率甚至比和他在一起还要更大。

还不如和他一起并肩变强，强到有一天两个人能一起独步天下，真正做到无坚不摧。

他预知了后来的一切，这一次一定要，一定一定要保护好悟，保护好高专的大家。

还有那群烂橘子，他一定要杀了他们。

不剥皮抽筋，难解心头之恨。

从电车站到高专的路他曾经走过无数次，但再次踏上这条路看见熟悉的风景的时候夏油杰还是忍不住心脏狂跳。

直到此时此刻，一直感觉有些飘飘然的夏油杰才有了一点实感——他马上就能见到悟了，他能有机会改变黑暗的未来，他这一次能和悟并肩走很久很久。

夏油杰忍不住奔跑起来，像是抛开了晦暗的一切回忆和过去，前方是无限的光明和可期的未来。

高专建筑的轮廓已经隐隐能见，转过下一个拐角就要到了……他想。

他轻车熟路从拐角处转出来，高专的大门如同记忆里一样被树林环绕，阳光从枝桠罅隙间投下光影，他看见树下有人循声回过头，露出一双苍蓝的美丽眼眸。

身披华丽的羽织，身形高挑，白发像是烈焰下的一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