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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所以他才会站在这儿。”

环境很嘈杂，作为整个东京最后的安全之所，半座城几乎所有的活人都在向这个方向集中。另外一半去了警察厅，公安这个时候还是没有黑灯丧尸吓人的。

“大家下车往这个方向走！不要拥挤，不要推搡！”

块头不小的伊达航冲在一线，举着喇叭指挥民众。这个位置其实有点危险，如果真发生了什么踩踏事故或者车辆意外，他一定是第一个殉职的。

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航！”

他的女友，颈间也挂着临时志愿者标牌的娜塔莉从警视厅的室内冲了出来，焦急地凑到了他的耳边：

“警视厅内部的空间已经不够了。那里容纳不了太多的人。恐怕需要……”

娜塔莉没有真正说出接下来的话。但伊达航很明白，他们必须牺牲一部分来晚了的人。

在这个时候贸然锁门一定会引起动荡。用谎言来安抚没来得及赶上的民众，实际上按照时间来分配生存机会是最公平的做法。但……

“抱歉，娜塔莉。”

伊达航低下头，看着混血女友那双我见犹怜的蓝眼睛。指腹轻轻地从她的颊边擦过。

“我愿意放弃自己的那一点位置，来救下更多的人。我相信也会有其他人这么想。把我的建议告诉目暮警部……”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最后的这一句话，某辆跑车高速行驶的车灯就已经晃花了两个人的眼睛。

或许换在平时，这个距离绝对来得及刹车；但现在能出现在警视厅每一辆车都是撞倒了无数个影影绰绰的黑灯丧尸才开到这里的。司机的第一反应永远与停车无缘。

伊达航只来得及推开自己的爱人。

车灯闪烁，在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过后，娜塔莉亲眼目睹了他命中注定的死亡。

温热的鲜血溅在了她的脸上。人类的肉体是无法与机械相比较的，这位生前尽职尽责的警官甚至不能保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

——而死在今天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死亡与寂静的力量窥视已久，在伊达航呼吸停止的一瞬间，一枚黑灯戒指就瞄上了他。

「来自地球的伊达航」

“不！”

跪在他身边的娜塔莉泪流满面，她不停地扒着那枚逐渐滑进伊达航指间的黑色灯戒，她早就见过了被黑灯选中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不想让航也变成那样。

伊达航以前做过那么多好事，他在死后应该得到安宁。如果他注定归属于亡者的军团，那就让她也跟着一起吧。

泪水模糊了视线的娜塔莉抓住某枚一同涌到他身边的黑灯戒指，把它强行戴到了自己的中指上。

剧烈的悲伤与爱一同沿着完好无损的心脏流出，死亡的力量顺着右手向上传导，娜塔莉开始觉得喘不过气来了。但她没有觉得恐慌，甚至笑着抓住了伊达航再也不会回应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