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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依萍挣扎一下,不再反抗,反紧搂住他,热切回应起来。杨飞一边大占便宜,一边心中大骂贱货,淫货,较之软香居婊子毫不逊色的荡货。许是姜依萍运气好,那个官差在屋中翻箱倒柜,却偏偏没想到要凑到床下瞧瞧,搜了许久,方才离去。杨飞双手已不知不觉摸到姜依萍裙内,欲火大炽间,正想将姜依萍压就地正法之时,忽见到王老汉那干巴巴的脑袋凑来,笑眯眯道:“官差走了。”二人偷情被撞,极是尴尬,杨飞支吾道:“王老伯,我们这就出来。”王老汉促狭的笑道:“你们小两口不必客气,床上床下也是一般的。”言罢,缩头退出房去,还顺手关上那扇一推就倒的房门。二人在床下大眼瞪小眼,怔卧良久,姜依萍忽尔俏脸一红,啐骂道:“小无赖!”杨飞心中亦回了一句:小荡妇。正欲抱她自床下爬出,忽又闻得一名女子娇滴滴的声音道:“老人家,可否向你打听一个人的下落?”此人正是杨飞日思夜想,魂牵梦绕,极盼一见的梅云清,若在平日,他定以最快的度冲出与她相认,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出去不是自讨苦吃么?王老汉道:“小姐要打听什么人?”梅云清道:“是一个相貌普普通通,武功平平常常,喜欢胡说八道的二旬年轻男子。”杨飞没想到梅云清对自己观感如此之差,忍不住心中暗叹一声。姜依萍见他神色黯然,心知外面女子打听的便是他,不觉醋意大作,贝齿狠狠在他右耳耳坠咬了一口。杨飞痛得差点叫出声来,犹自停在她大腿上的右手狠狠拧了一把,以示惩诫。姜依萍吃痛,嘤咛一声,反轻笑起来。王老汉笑道:“老汉我二旬之时也是相貌普普通通,武功平平常常的。”梅云清未想这看似平常的老头竟敢调侃于她,心中愠怒,冷冷道:“告辞了!”王老汉忽又唤道:“小姐且慢。”梅云清愕然道:“老人家,还有何事?”王老汉缓缓道:“小姐若真想寻到那人,老汉便赠小姐四个字:远在天边。”梅云清道了一声“多谢”,也未细思其中之意,便即离去。杨飞几欲追她而去,叹了口气,终是不妥,他心中却是大奇:梅云清为何会来寻他,总不会是因为想他而来的吧?姜依萍檀口在他的右耳痛处轻轻吹气,吐气如兰道:“还在痛么?”杨飞此刻对她毫无“兴”趣,抽回那只淫手,还欲爬起,却被姜依萍紧紧搂住,不觉怒道:“你想干什么?”姜依萍痴痴笑道:“你说人家想干什么?”杨飞反问道:“难不成你想强奸我?”姜依萍笑道:“干嘛说得这么难听,好像是你先勾引人家的?”杨飞佯作惊慌失措,低声呼道:“救命啊,救命啊,这里有头母色狼。”姜依萍娇笑两声,将他抱得更紧,轻声道:“你不是头公色狼么?”二人在床下滚作一团,杨飞嚷道:“骚婆娘,你温柔点,老子还是处男。”姜依萍娇笑道:“那人家还是处女呢?”良久良久,杨飞软软趴在姜依萍身上,缓了一口气,只觉周身酸软,呻吟道:“救命啊,老子要死了。”姜依萍螓枕在他胸口之上,嗔道:“死了活该,谁让你趁机欺负人家?”杨飞大是委屈道:“我可是失身于你,还说我欺负你?反过来才对。”姜依萍笑道:“处男,要不要我送个大红包给你?”“红包?”杨飞奇道:“行房还能收红包么?是什么意思?”姜依萍放荡的娇笑起来,许久方道:“这都不知道,那些妓女通常会给第一次跟行房的男人一个红包,你说什么意思?”杨飞被她取笑,心中老大一阵不舒服,反问道:“如此说来,你是妓院的婊子了?”姜依萍未想一句戏言竟连自己也骂了进去,幸好她也不是什么正经女子,在杨飞胸前轻轻咬了一口,啐道:“天下有人家这么漂亮、高贵的婊子么?”“你不是婊子?”杨飞佯作吃惊道:“难道你是公主?”姜依萍压低声音道:“实话告诉你,本姑娘真是公主。”杨飞大笑道:“你是公主?”他连眼泪也笑了出来,好不容易止住笑意,道:“那老子就是皇帝,专嫖你这公主。”说着,停在姜依萍胸前的双手又不老实起来。姜依萍急骤喘息,宛若呻吟道:“那你就再嫖一次吧。”二人又滚作一团,杨飞初尝云雨,食髓知味,强振雄风,满足这淫荡“公主”的心意,暗道长此以往,老子总有一日被这骚婆娘榨成人干。又过了许久,床底平静下来,杨飞如一滩乱泥,连手指头也难以动弹,只闻姜依萍妮声道:“人家还有个秘密告诉你,你想不想听?”杨飞轻轻“嗯”了一声,还未来得及问她是什么秘密,敲门声又起,接着听到一个男子声音问道:“老伯,请问你方才是否见过一个十分美丽,二十上下的年轻女子经过此处?”杨飞闻言吓得魂飞魄消,此人便是那败家子南宫逸,要是让他见到自己和姜依萍这般情形还不将他一刀两断。王老汉笑而不答,反问道:“小伙子,你也找人么?”一向和南宫俊形影不离的吴云鹤奇道:“老伯,刚才也有人来找人么?”王老汉点头笑道:“刚才有一个年轻美貌女子来找人,寻的却是一名二旬年轻男子。”他此言未毕,南宫逸已提气掠出,吴云鹤只得向王老汉揖手道:“多谢老伯指点。”言罢,便追着南宫逸掠去。杨飞闻得二人似已去远,这才腿软脚软的自床下爬将起来,他满身尘土,衣衫不整,衣服亦被勾得破破烂烂,勉强拍去尘土,将姜依萍自床下抱出,情形亦同自己一般无二,一双雪白的大腿更是裸露在外,令人想入非非。杨飞勾起绮念,忽闻王老汉道:“你们小两口亲热完了没有?老汉要进来了!”他无暇多想,急急将姜依萍放到床上,覆上被子,免得春光外泄。王老汉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两碗汤面,笑道:“我们寻常农家,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就做了这两碗面,别嫌弃。”杨飞接了过来,连声道:“多谢王老伯!”王老汉又道:“瞧你们弄得脏兮兮的,老汉打盆水来给你们洗洗。”杨飞忙道:“这哪用老伯动手,晚辈自己来就行了。”洗舆之后,杨飞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式的吃完自己那碗面,见姜依萍一点未动,奇道:“你为何不吃?”姜依萍柳眉紧蹙道:“这东西谁吃得下去?”杨飞心道你这贱货嘴倒挺挑的,若是先前他必定弃之不管,由得姜依萍饿死算了,可现在这骚婆娘到底跟他有夫妻之实,若任由她饿肚子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只能苦着脸赔笑道:“好歹先吃一些,到了太原人参燕窝鱼翅熊掌由得你吃。”姜依萍反问道:“我们要去太原么?”她不说你,而说我们,语中之意便是以后要跟杨飞在一起。杨飞心知惹上一个大麻烦,以后只怕甩不掉她,点头苦笑道:“我到太原去找一个人。”此言方出,忽觉不妙,梅兰醋劲最大,要是让她见到姜依萍,那还不旧态复荫,提剑杀了自己。姜依萍见他神色忽喜忽悲,疑心大起道:“找什么人?是不是女人?”杨飞轻轻搂住她道:“当然不是女人,你别瞎想,好了,吃面,吃面,我来喂你。”杨飞耐着性子,一勺一勺的喂姜依萍吃面,好不容易哄她吃完,方松了口气,问道:“你刚才说有个秘密,是什么啊?”姜依萍娇笑道:“你附耳过来,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杨飞乖乖的将耳朵凑过去,姜依萍轻声道:“你已中了我的毒了?”杨飞还道她在说笑,满脸坏笑道:“不错,我是中了你的毒,中了你的淫毒。”姜依萍缓缓道:“不是淫毒,是蛊毒,它的名字叫情蛊。”杨飞心中一惊道:“那是什么毒?会不会丧命?”姜依萍点头道:“若是你同别的女子交合,它便会作,死得苦不堪言。”杨飞见姜依萍神色凝重,不似在开玩笑,呆了半晌,忽尔一个耳光打将过去,怒骂道:“你这毒婆娘,贱货,淫货,荡货,千人骑,万人胯的烂婊子,出门被劈死,走路被打死,吃饭被噎死……”他一口气将自己所能想到恶毒之语尽皆骂出,较之泼妇只怕也毫不逊色。姜依萍抚着印着五道指痕的脸颊,寒着俏脸道:“你敢如此待我?”杨飞冷哼道:“老子如此待你又怎么样?老子还要一剑杀了你。”言罢,找到长剑“刷”的一声抽了出来。姜依萍忽然一阵娇笑道:“我还忘了告诉你,那蛊母在我体内,只要我一死,你也无法活命,你现在知道我的外号为何叫毒娘子了吧?”杨飞想到自己以后为了活命,便得乖乖听这毒婆娘的话,更惨的是今生只怕与梅云清再也无缘,思及此处,不禁悲从中来,长剑“铿锵”落地,伏在床上痛哭起来。“没用的家伙。”姜依萍满脸鄙夷之色道:“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落泪还算男人么?”杨飞狠狠瞪着她,恨不能一剑杀了她,可怎么也下不手。王老汉早闻得二人吵闹之声,进来打圆场道:“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好了,好了,一人让一步吧。”杨飞冷哼一声,掉过头去,忽问道:“王老伯,你这可有我夫妇二人合适的衣物?”王老汉道:“老汉这没有,不过老汉可以帮你们去弄,你们等一会。”言罢,便即退出弄衣服去了。姜依萍忽“扑嗤”一笑道:“好了,大不了人家说声对不起,梅大侠,梅大哥,梅哥哥,对不起了。”杨飞面色稍和,却仍一言不。“请问……”大门未关,门口忽然行进一个青衣少女,大声喊道:“有人在吗?”杨飞正在气头上,颇是不耐道:“我不是人么?”“你这人,为何如此无礼?”那少女行进房来,见得杨飞周身破破烂烂的模样,抿嘴笑道:“怎会是你这家伙?”杨飞抬头望去,那少女正是曾经见过一面的南宫燕,心道今日为何在此碰到这么多熟人,有好气没好气道:“我是人,不是家伙。”南宫燕嗔道:“人家又没得罪你,干嘛这么大脾气?”一眼瞥见床上的姜依萍,奇道:“这位漂亮的姐姐是谁?”姜依萍笑吟吟道:“我是他老婆!”杨飞心中叫糟,这下在梅云清面前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觉狠狠瞪了姜依萍一眼,心道改天老子一定把你卖到软香居去,就算戴足绿帽子也在所不惜。南宫燕奇道:“你不是梅姐姐的未婚夫么?”杨飞见姜依萍脸色一变,不知她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忙道:“此事以后再说,小燕子,你来这干什么?”“你……”南宫燕闻得杨飞又叫她小燕子,本欲怒,可有求后他,只得强自忍下道:“我在找人?”杨飞叹气道:“是不是那个叫吴云鹤的家伙。”南宫燕嗔道:“他不是家伙,你才是家伙。”杨飞懒得跟她饶舌,又问道:“你大哥没有跟你一起么?”南宫燕可爱的吐了吐舌头,低声道:“人家是偷跑出来的,你可别跟我大哥说。”杨飞吓唬她道:“外面有很多专门掳掠似你这般年轻美貌少女的山贼,还有不少外表长得漂亮,心肠却坏到极点,吃人不吐骨头的白骨精,小燕子你不怕么?”他此语却是专对姜依萍而言。南宫燕怔道:“有这回事么?”她生于武林世家,豪门望族,自小到大甚少有人骗她,平时在家又喜看一些神怪书籍,不由信以为真,忍不住瞄了瞄身后,倒真似后面有一个白骨精。姜依萍被杨飞骂作白骨精,悄悄将玉手探出被外,狠狠在杨飞大腿上拧了一把。杨飞痛得咬牙咧齿,闷哼出声,南宫燕见了,大奇道:“你怎么了?”杨飞哼道:“被白骨精咬了一口。”南宫燕满脸狐疑地左瞧右看,见得毫无异状,更奇道:“我怎么没瞧见?”杨飞道:“那白骨精道行极高,常人看不见的。”南宫燕骇然道:“不会咬我吧?”杨飞见她如此好骗,心中爆笑,却故作痛苦状,点头道:“这可说不定。”姜依萍忽道:“小燕子,你到姐姐这来,姐姐保护你。”南宫燕立时脱靴钻入被中,仅露螓,半晌方道:“姐姐你真好!”杨飞心道你这小丫头现在才是落到白骨精手中而不自知。这时王老汉持着两套衣物行进,笑道:“老汉找邻家的阿牛弄了两套,他夫妇俩跟你们小两口差不多,你们试试合不合身?”他这才瞧见南宫燕,又道:“原来又来了个客人,小姑娘你还好么?”南宫燕轻声问道:“老伯伯,你这房里有白骨精么?”“白骨精?”王老汉莫名其妙道:“什么白骨精?”“好哇!”南宫燕虽然天真,却不是蠢蛋,立时省悟杨飞方才骗她,钻出被来,嗔道:“你这坏蛋敢骗我!”言罢,举起粉拳作势欲打。王老汉哈哈笑道:“老汉我不妨碍你们了。”言罢在一阵笑声中行了出去。杨飞早嫌身上那件洞洞装不顺眼,关上门当着二女的面脱得只剩一条短裤换起衣服来。姜依萍当然见惯不怪,南宫燕却窘得俏脸通红道:“大色狼,大无赖,大流氓,人家还在这里呢?”杨飞换好衣服,俨然一副农家少年模样,闻得南宫燕之言,老脸丝毫不红道:“小燕子你不会躲到被中藏起来么?”南宫燕哪说得过他,哼了一声,掉过头嘟着嘴不再理他。杨飞将另一套衣服扔到床上,对姜依萍冷冷道:“你快换上,我们马上起程。”他行至门外,忽又想起若让南宫燕孤身一人流浪在外,若真被歹人看上,可老大对不住南宫博,便又回头对南宫燕道:“小燕子你也随我们一起。”南宫燕心想谁跟你这无赖一起,正欲抗议,又闻得杨飞道:“我知道吴云鹤的下落。”此言立时让她闭嘴,乖乖点了点头。离去之时,杨飞本欲给王老汉一些银子,可他却怎么也不受,最后只得作罢。杨飞又花银子买了一辆牛车,让姜依萍和南宫燕这娇娇女坐到车上,他暂作车夫,在前面步行,心中大叹命苦。一路上二女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南宫燕毫无心机,连祖宗十八代都对姜依萍说了,杨飞见姜依萍不时掩嘴轻笑,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心道等到太原,老子找到吴云鹤和那败家子,你这娇娇女再被人拐去卖了,可就不管老子的事了。如此缓缓而行,在天黑之前,三人总算赶到太原。太原为山西第一大城,古称晋阳、冀州、并州等,东西北三面环山,汾河穿城而过。太原古迹颇多,有晋祠、双塔寺、纯阳宫、大佛寺、豫让桥、天龙山石窟等,其中尤以城郊西南的晋祠最为有名。杨飞见得太原虽说是山西第一大城,但较之长安洛阳差得远了,心中便老大瞧不起。由后边关战事吃紧,城防颇严,城门口贴有通辑姜依萍的官府告示,杨飞心想便让这毒婆娘被官府抓去算了,但终究狠不下这个心来。二人皆换了农家衣物,又拉着牛车,别说告示上仅似三分的画像,便是认得姜依萍之人,只怕也要瞧上老半天才敢相认。三人无惊无险的进了城,找了一间极是豪华,名叫太白的客栈,杨飞让二女在外等着,自己进去号房。那客栈店小二见杨飞一副穷酸样,大声吆喝着便欲将他赶出,若是原来的杨飞说不得会忍气吞声,好言相对,可他现在身怀五千两银票,哪还惧他,“啪”的一声抽出一张五百两银票掷在柜台上,大声道:“看清楚了,这是洛阳恒兴钱庄的银票。”那店小二拿起银票一瞧,脸色大变,连连赔礼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客官莫要跟小的一般见识。”杨飞懒得跟他计较,开了三间上房,又叫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三人美美吃了一顿,便即各自回房睡觉。杨飞打坐练了一会紫气神功,便觉心神不宁,只得躺下睡觉,可自隔邻房中传来一阵轻微之极的女子呻吟喘息声。杨飞一听便知隔壁房中正干何等好事,心中大骂,他初懂人事,听得久了,不由欲火大盛,心痒之下,起床摸向姜依萍房中。姜依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房门并未关紧,杨飞一推便开,连敲门都省了,他反手关好门,房中漆黑一片,不辨东西,杨飞蹑手蹑脚摸到床边,一声淫笑,脱衣钻入被中。姜依萍似已熟睡,杨飞抱着她又亲又摸,她仍毫无所觉,只是反手紧搂着杨飞,口中含含糊糊的不知在说什么梦话。杨飞正欲大展雄风,忽觉腹中似有一活物蠕动起来,疼痛无比,疼得冷汗淋漓,不觉松开姜依萍,心想她说只是不能跟别的女子交合,难道跟她也不行,这个歹毒的女人难不成要老子断子绝孙。姜依萍忽反手搂住他,口中喃喃道:“云鹤哥哥。”杨飞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敢情弄错人了,怎么南宫燕会到姜依萍床上,心惊之下,不由狠狠推开南宫燕。南宫燕立时醒来,房中光线虽暗,她却一眼认出杨飞,大惊之下,一脚将杨飞踹下床去,尖声叫道:“你这大色狼……”话未说完,已然泣不成声。杨飞疼痛稍减,爬将起来,不觉心烦意乱,怒喝道:“这是谁的房间?”南宫燕呆了一呆,止住哭声道:“萍姐姐的。”杨飞哼道:“她是我老婆,我来我老婆的房间天经地义,倒是你怎么摸到这来?”南宫燕未想他占了便宜还振振有词,极是委屈道:“萍姐姐她说一个人寂寞,便让我过来陪她。”杨飞狠狠瞪了在一旁装睡的姜依萍,心知这必又是她布的局,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哭得梨花带雨的南宫燕,穿衣行了出去。杨飞并未回房,而是径自走出客栈,漫无目的的在太原城闲逛起来,想到他来太原的目的,太原如此之大,一时之间,哪里去寻梅兰?他思及此处,心中茫然。不知不觉行至河畔,面前小桥流水,河面有数艘花船红灯高悬,隐隐传来丝竹之声,颇有些江南风景的味道,不知是谁想出来的?杨飞暗忖自己是否该找个地方消消火?去妓院逛逛?“飞扬!”杨飞好久未曾闻此称呼,初时一楞,反应过来,循声望去,只见镖局的师兄佟青正在街口含笑向他招手,大步走来。杨飞好似见到家人,大喜过望,急奔过去,二人小别重逢,四目相投,颇为感伤。佟青道:“飞扬,你那日被那姑娘掳走,大家都担心得不得了,此番见你安然无恙,甭提有多高兴了。”“小弟也是。”杨飞双目微红,却想不会担心借你们的银子没得还吧?待佟青又问:“你跟那位姑娘怎么样了?”杨飞生怕说起来夹杂不清,扯开话题道:“佟师兄,你为何也在太原?”佟青亲热的搂着他肩头当街并行,笑答道:“不光是我,总镖头、白师叔,还有一干师兄弟们都在太原。”杨飞愕然道:“你们不是早该离开太原么?为何还滞留于此?”佟青叹了口气道:“咱们这趟镖要途经大同,可边关战事告急,官府不许我们北上,无奈之下只能在这耽搁下来,如此已有五日,师兄弟们呆得都闷出鸟来了,整日里出来喝酒赌钱,唉,不说了!”忍不住又问道:“飞扬,你那日被那姑娘掳去后又是如何逃出来的,怎么又成了这副模样,害得师兄我半天才敢开口认你?”杨飞尴尬的笑了笑,想起韩先生的嘱托,便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们住在何处,快带我去,小弟有事向总镖头禀报。”佟青道:“我们住的客栈离此不远,我现在就带你去。”“谢谢师兄。”杨飞正欲跟他去见白向天,殷立生自前面不远的酒楼急奔过去,见得佟青大喜,高声道:“佟师弟,大伙在酒楼与人打起来了,你快过去帮忙。”他一口气把话说完,这时方才认出杨飞,惊奇的“咦”了一声道:“飞扬,你也在,正好也一起帮忙。”佟青皱眉道:“殷师兄,到底生何事?”殷立生忙道:“大伙在酒楼喝酒,本来喝得好好的,可有一个恶少欺负一个卖唱的姑娘,方师弟瞧不过去,便上前帮那姑娘解围,结果惹上麻烦,动起拳脚。那恶少武功不弱,身畔还有不少狗腿子,师兄弟们跟他们打得难分难解,我便出来找帮手。”佟青有些犹豫道:“殷师兄,此事应否禀告总镖头?”殷立生道:“师父他老人家那么忙,哪有空闲管我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再说若被师父知道我们在酒楼喝酒打架,说不定会重重责罚一顿,大伙情势不妙,快走吧!”杨飞见有热闹可瞧,心想韩先生的事也不急在一时,便道:“佟师兄,等解决此事,再去见总镖头不迟。”佟青点点头,三人一起向那酒楼奔去。酒楼之中噼呖叭啦打得一塌糊涂,偌大的大堂中振威镖局的那十五个师兄弟和敌人战成一团,再加上杨飞三个,此次出镖的十八师兄弟悉数到场。场中除五名师兄弟正在围攻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其他十个皆是以二敌一,对付那些仆从模样的帮手,虽以多打少,却不占上风。幸好敌我双方皆是徒手互搏,没有动刀动枪,否则早就有人血溅当场。杨飞见五位师兄联手,犹自不敌,心中暗惊,待殷立生连声催促,方回过神来,问道:“殷师兄,小弟应该帮谁?”殷佟二人已然加入五位师兄的战团,总算与那男子堪堪战成平手,殷立生闻得杨飞之言,有些不耐烦道:“你看哪边情况不妙就帮哪边?”杨飞心道我看你们情势都不妙,总不能个个都帮吧?他审时度势,眼见有两拉师兄情势较为危急,便运起紫气神功,向他们对阵敌人一掌拍去。那人已占得上风,自忖不需五十招便可拿下二人,谁知杨飞横插一手,冷哼一声,一掌将面前二人震开,另一掌向杨飞迎去。“篷”那人只道杨飞也是同对阵二人一般的货色,是以这一掌留有大半余力,他内力本较杨飞为高,但此消彼涨,被杨飞一掌震飞开去,跌落在地,已然双目尽赤,嘴角渗出血丝,显是受了极重内伤,一时恐无再战之力。杨飞也未想自己一掌这么厉害,见得二位师兄满脸惊异之色,颇为得意的笑道:“二位师兄快帮其他师兄将这些人渣收拾了。”如此一来,场中形势逆转,不到盏茶功夫,那青年的五名侍从皆被收拾掉,那青年见得情势不妙,脸上抹过一丝艳红,“呼”的一掌将围攻自己的七人振开数步,跳出场外,恶狠狠的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们走着瞧!”言罢,也不管五名同伴,便即自窗口掠了出去。另五人相互搀扶,自门口走了出去,倒也无人上前拦阻。一干师兄弟见此情形,大觉痛快,皆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半晌,酒楼的掌柜方才凑了上来,苦着脸道:“各位大爷,这些东西该谁赔?”众人面面相觑,这酒楼大堂中的桌椅全被他们打个稀烂,赔起来也不是个小数,他们皆非豪富之人,一时哪有这么多银两?方才只图一时痛快,却未想到后果,现在懊恼已是不及。殷立生喝道:“掌柜的,你刚才也看见了,是那恶棍调戏女子,我们只是行侠仗义而已。”众人齐声附和,能不赔当然最好。那掌柜道:“行侠仗义就不用陪钱么?这些东西明明都是你们打烂的,你们不赔,我报官去!”殷立生正欲怒,杨飞连忙出来打圆场道:“我们赔便是了,掌柜的,你算算连酒菜钱一共多少银子?”那掌柜算了算便道:“三百五十两。”“什么?”殷立生神色大变,大声道:“不过就几张破桌子,值这么多银子么?”看他的样子,似欲连这不知好歹的掌柜也一并教训了。那掌柜见了凶神恶煞的殷立生,不觉向后退了两步,吞吞吐吐道:“三百两也行!”别说三百两,就是一百两殷立生一干人也凑之不出,殷立生正想当一回霸王,却被杨飞拦住,自怀中摸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那掌柜手中,笑道:“点清楚了,没错吧!”那掌柜细细一瞧,银票倒是真的,喜笑颜开道:“多谢各位客官,记得下次再来啊!”殷立生冷哼道:“谁还来你这黑店。”佟青奇道:“飞扬,你怎会有这么多银两?”杨飞笑道:“小弟最近了笔小财。”他想起一事,又自怀中摸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佟青道:“小弟上次借了各位师兄的银子,这儿有一千两,是还给各位师兄的,多的算是利息,麻烦佟师兄帮小弟分派一下。”一干师兄弟看红了眼,佟青却坚持不收,摇头道:“飞扬,这怎么行,俗话说,亲兄弟明算帐,上次我们一共只借你一百两,才过了短短五六日,你便还一千两,就是放高利贷,也不是这般算法,何况刚刚你还帮我们付了三百两,就当是还我们那一百两吧。”其他借过钱的师兄收起贪念,齐声附和。杨飞颇为感动道:“各位师兄若当小弟是你们的好兄弟,就收下小弟的银子,小弟将来若有难处,毕然还会找你们帮忙。”佟青见推之不过,只得收下,那些当初偷偷溜走,没有借钱的师兄此刻悔之晚矣,大叹倒霉。殷立生忽问道:“飞扬,真没想到你现在混得这般风光,当初你被那姑娘掳去之后是如何逃出来的?”杨飞颇为得意的笑道:“那姑娘叫梅兰,不过现在已被小弟收得服服贴贴,做了小弟的老婆了!”殷立生羡慕道:“飞扬,真有你的,那么漂亮的姑娘都被你弄上手了,什么时候带来让大伙瞧瞧?”正在众人哄笑之时,自楼上传来一声冷哼。“小兰!”杨飞抬头望去,冷哼之人正是他来太原寻找的梅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可杨飞旋即想起刚刚大吹牛皮之言被她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尴尬的支吾道:“我……”佟青在梅兰吃过大亏,见形势不妙,向杨飞轻声道了句:“我们住在城西的河间客栈,记得来找我们。”便同众师兄弟们溜了出去。方才楼下虽打得稀里哗啦,却未波及楼上,只是客人走得一干二净,杨飞行上楼去,轻轻搂着梅兰纤腰柔声道:“小兰,我好久没见你,好生想你。”此话出口,连他自己都觉肉麻。梅兰玉容稍缓,轻声道:“我们那日逃出临汾,听说你被关进大牢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杨飞闻得“我们”二字,这才瞧见不远丁文松正悠然自得的坐着喝酒,心中一酸,不觉哼了一声。梅兰这时方才想起应该避嫌,啐道:“你瞎想些什么?丁大哥救过我的命。”杨飞心想你丁大哥丁大哥的叫得倒挺亲热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已经弄了顶花花绿绿的帽子给老子戴,还要老子不多想,他心中这般念头,言不由衷道:“你也别把为夫看得太小气了?”梅兰挽着他右臂行到桌畔坐下,取过一只酒杯放到杨飞面前,一一斟满,对丁文松盈盈笑道:“丁大哥,多谢你救命之恩,小兰先敬你一杯。”言罢,将面前那杯酒一饮而尽。丁文松笑道:“小兰太客气了。”连忙尽饮一杯。梅兰帮他斟满,左肘在杨飞右臂轻轻撞了一下,杨飞心领神会,亦学她举杯道:“丁兄,在下也敬你一杯,多谢丁兄救小兰一命,他日丁兄若有何差遣之处,在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几句他已说得滚瓜烂熟,若真要他去赴汤蹈火,只怕决计不肯。丁文松和他又对饮此杯,揖手道:“杨兄太客气了,丁某并非施恩图报之人,小兰既称丁某一声丁大哥,丁某便当他是妹子。”他说到此处,不觉望向梅兰,见她脸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顿了一顿,又道:“天下哪有兄长救妹子还要报答之理,何况那日之事因丁某而起,丁某累杨兄进了死牢,受得不少苦处,还未向杨兄请罪!”杨飞闻他左一声妹子,右一声妹子,叫得好不亲热,又见得梅兰那副羞答答的模样,倒似对着情郎一般,不禁醋意大盛道:“小弟倒是无事?只是这些日子拙荆跟着丁兄,有劳丁兄日夜照顾,真是辛苦了!”“什么日夜……”梅兰俏脸一寒,正欲作,丁文松忙道:“杨兄,丁某既已将嫂夫人完壁归赵,此间无事,丁某就此告辞了,后会有期!”言罢,也不待二人答言,便起身自窗口掠了出去,落在对面屋檐之上,身形一晃,已至数丈之外,眨眼不见。梅兰追至窗口,叫了两声:“丁大哥,丁大哥。”不觉满脸失望之色。杨飞肚中墨水不多,并未听过完壁归赵的典故,但其中之意却是晓得,他斜眼瞄着梅兰,心道那姓丁的说什么完壁归赵,你现在还是完壁之身么?梅兰回过身来,见杨飞眼神怪异的瞧着自己,不知打着什么坏主意,冷哼道:“都是你,将丁大哥气走了。”杨飞上前搂住梅兰,在她身上轻轻嗅了几下,倒没有那姓丁的怪味,这才放下三分心道:“是他自己要走的,关我何事?”梅兰道:“要不是你冷言冷语。”她说至此处,杨飞又在她颈中嗅了几下,她只觉又酥又麻,满脸红晕道:“你干什么?”杨飞见状大乐,邪笑道:“你说为夫想干什么?”梅兰啐道:“几日不见,你变得越来越无赖了。”杨飞反问道:“你不喜欢么?”言罢,索性一把将她抱起坐到怀中,柔声道:“告诉为夫,你那日中了暗器有无大碍?”梅兰大是害羞的挣扎一下,便由着他占便宜,闻他关心自己伤势,芳心极是喜欢,答道:“那暗器倒入体不深,丁大哥当时便帮我取了出来,只是那唐门之毒极是厉害,颇费了一番功夫。”她说第二句时故意瞧着杨飞,见他有何反应。杨飞装作若无其事道:“你伤在何处?可不可以让我瞧瞧?”梅兰啐道:“人家伤在胸口,现在怎么让你看?”杨飞闻言立时色变,孤男寡女,此等情形,傻瓜也想得出会生何事,自己这个绿帽子只怕戴得妥妥当当,摘也摘不下来了。梅兰见他神色,已知他心中所思,嗔道:“瞧你想到哪去了,丁大哥堂堂正人君子,怎会似你想的那般龌龊,我和他可是规规矩矩,绝无逾礼之处。”杨飞心道鬼才相信,但见得梅兰说得含泪欲滴,楚楚可怜,心中一软,连声道:“我哪会不相信我的好兰兰。”梅兰见他言不由衷,神色黯然,忽抓起杨飞停在她腰际的右手从自己颈口探入,轻轻道:“人家伤在膻中穴右边两寸外,你摸一下。”她此言说得微不可闻,螓藏在杨飞怀中,连耳根都红了。杨飞心神荡漾,在她右侧乳峰果真摸到几个小小的伤疤,却不抽出,含笑问道:“你那毒是如何解的?”梅兰只觉胸口传来阵阵酥麻之感,不觉喘了口气,方道:“幸好我身畔带有两颗雪乌丸。”“雪乌丸?”杨飞呆了一呆,方才想起此物来由,反问道:“便是那败家子送的那雪乌丸么?”梅兰点头道:“不错,雪乌丸的主药千年天山雪莲有解毒奇效。”杨飞道:“这么说是雪乌丸解了所中暗器的唐门之毒?”梅兰摇头道:“唐门之毒天下无比,岂是区区天山雪莲解得了的,那雪乌丸只不过暂缓我身上所中之毒,丁大哥。”她说至此处杨飞忍不住在她乳房上摸了一下,不由“嗯”了一声,才道:“本欲陪我到川中唐门去弄解药,途中正巧碰上‘医圣’王弘义王老前辈,足足花了三日时间方才解去我身上所中唐门之毒。”杨飞忽然想起姜依萍在自己身上所种情蛊之毒,那‘医圣’王弘义既然能解天下无双的唐门之毒,想必定有本事根除情蛊之毒,不觉将右手抽了出来,问道:“若论医术是王老前辈高些还是那败家子高些?”梅兰未想杨飞有此一问,愕然道:“这个,应该是王老前辈高。”她对南宫逸亦无多大好感,是以不会吹捧后他,不过杨飞将手抽离自己胸口,她虽少了份尴尬,却有些怅然若失。杨飞正想问她到哪里去寻那王弘义,酒楼掌柜匆匆奔上楼来,惊呼道:“客官,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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