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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望桂说话间,一直紧盯着彭太夫人的脸不放,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别人不知道,婆媳二人却都心知肚明,你想毁了你儿子的前程就尽管作,看回头后悔的是谁!
彭太夫人不甘示弱,笑道:“你也说了,你既要照顾福哥儿又要主持中馈,哪里还照管得过来葭姐儿?我如今虽帮不上你们别的忙了,替你们看看孩子还是可以的,如此你便可以只安心照顾冲儿和福哥儿爷儿俩,让冲儿没有后顾之忧了。话说回来,若冲儿一心办差到头来也因差事办不好被上峰罢黜了官职,那便说明他不适合做这个官,索性不做也罢,反正咱们这样人家,做官也不过就是锦山添花而已。”
眼睛也一直盯着周望桂,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要让她老子毁了顾冲的前程就只管毁去,反正当儿子的都不管她这个娘的死活了,她当娘的还管儿子的前程做什么!
彭太夫人自然不可能真不在乎顾冲的前程,若真不在乎,她就死活闹着要跟顾冲出去住了,她自己坚持要出去,难道顾准与祁氏还真拦得住她,顾冲还真敢将她拒之门外不成?
可她答应顾冲自己留下是答应了,心里又怎么可能一点不怨顾冲,所以才会特地选在了这个时候与祁夫人和周望桂闹,既存了赌气的原因,就像她以眼神告诉周望桂的那样,顾冲都不管她这个当娘的死活了,她还管他的前程做什么?
却也是吃准了周望桂不会真因此便毁了顾冲的前程,周氏那泼妇不是说任命书都已拿到了,只等冲儿到日子去上任吗,周家和她怎么可能该打点的已经打点了该欠的人情已经欠了,事到临头了,却反而自毁长城,那他们打点花的财物欠的人情岂非都白白浪费了?
而且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又怎么可能不为孩子的将来考虑,周家与周氏纵为了福哥儿的将来,也断不会在这个当口,毁了冲儿的前程,福哥儿难道还能依靠周家一辈子不成,他毕竟姓顾不姓周,他身上是流着周氏父亲和兄长的血,与周氏的嫂子们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所以彭太夫人定要留下顾葭,说到底也不过是出于一种‘你们都与我唱反调,我也绝不会让你们事事如愿,纵一时奈何不得你们,也要膈应膈应你们’的心态。
当然,她也是真心心疼顾葭,不忍顾葭落到周望桂的魔掌中,让顾葭的人生还没开始便已看不到任何希望,总是她的亲孙女,除了顾冲以外,这世上与她血缘关系最近的人,而且她心知如今儿子是指望不上了,那她总得另寻一个感情的寄托和希望,不然以后这漫长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婆媳两个的眼神眨眼间已在空中交锋了数个回合,谁也不让谁,在座的人祁夫人是深知端倪的且不说,亦连其他人也很快瞧出了几分异样来,这彭太夫人好像与两个儿媳之间的关系都不大好啊?
彭太夫人却犹嫌不足,又半真半假的向祁夫人笑道:“我不过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而已,如今你们妯娌却是一个不肯答应我,两个也不肯答应我,难道真要当我这个当婆婆的,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儿求你们不成?”一边说,一边挣扎着作势要起身。
把祁夫人问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痛,却也知道不能再任彭太夫人胡说八道下去了,不然彭太夫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万一再嚷嚷出什么有的没的来,自家不但在娘家人面前丢脸,岂非在族人老亲们面前也要丢光脸面了?
只得冲周望桂一使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后,才笑向彭太夫人道:“母亲既舍不得葭姐儿,那便让她留下罢,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难道我和二弟妹还能不同意不成?对了,母亲,明儿与您交好的几位太夫人夫人都要过府来吃喜酒,您的身体支撑得住吗,依我说,您要不就下次再见几位太夫人夫人,就让葭姐儿陪着您在屋里歇着?也省得闹得您头晕,回头病情又加重了。”
周望桂忙也笑着附和道:“是啊,母亲,葭姐儿既服侍您得好,就让她在屋里陪着您罢。”以为费尽心机把小贱人留在府里她便奈何不得她了,别忘了小贱人的亲事还捏在她手里呢,她等着小贱人哭着求她的的时候!
当下妯娌二人又引着大家说笑了一回,祁老太太便牵头起身,说不打扰彭太夫人休息了,领着一众人等离了嘉荫堂。
周望桂这才趁人不理会时,满脸歉然的与祁夫人道:“大嫂,我真的没想到那老不死的会当众来这一出,我事先若是知道,一定不会让她如愿的!”说着,忍不住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祁夫人却不在意的道:“不怪二弟妹,她既存了这个心,总会找到机会,难道客人们提出要见她时,我们还能都给推了不成?幸好今日人少,还都是远亲族人们,待吃过喜酒后便要各自回去的,总不至于在盛京城内传出什么有的没的。”
周望桂又道:“等我们搬家那日,我一早便让人将那个下贱胚子捆了,先送去宅子那边,届时人都不在府里了,我看她们还怎么作妖,大嫂放心,您此番待我的情义我都铭记于心,一定不会让您烦心的。”
“我既已当众答应了让顾葭留下,便不能出尔反尔,不然回头谁知道太夫人又会生出什么事来?”祁夫人微扯唇角,道:“至于烦心,她还不够资格让我为她烦心,我自有法子收拾她,二弟妹就甭管了。”
周望桂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顾葭其实跟不跟他们出去住于她来说影响并不大,反正她已经有彭氏这个出气筒了,再多一个顾葭做出气筒当然最好,可若是没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之事。
她的恼怒,更多是出于自觉无法对祁夫人和顾蕴交代,如今祁夫人既不怪她,那自然就最好了。
一时祁夫人回到朝晖堂,祁老太太待四下无人了,才压低了声音问她:“你那婆婆是怎么一回事,我瞧她不是个好相与的啊,横竖她也不是姑爷的亲生母亲,此番你们分家干嘛留下她?”
在娘家争婆家的气,在婆家争婆家的气,是任何一个胸中沟壑的出嫁女子都知道的事。
所以祁夫人自来在娘家人面前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当然,也是因为顾准自来与她一条心,他们的烦恼都是来自外界的,所以祁夫人才会什么都瞒着娘家人,平氏当初若不是事事都瞒着娘家人,又岂能落得最后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的下场?
如今听得老母亲问起顾家的家事,祁夫人不由有些尴尬,遂半含半露的说了些,末了道:“……蕴姐儿那孩子您也见过了,真真是个好的,我既拿她当菁姐儿苒姐儿一般看待,那为她做点牺牲受点闲气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侯爷处在那个位子上,难免有人眼红,偏那一位如今又瘫了,这会儿让她出去,万一被有心人因此参侯爷一本‘不孝’,岂非得不偿失?横竖她如今已经瘫了,阖府都是我的人,若我还叫她翻出什么花儿来了,那我这个显阳侯夫人也趁早别做了!”
祁老太太自来知道自己的大女儿是个省心的,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说。
而顾蕴事后得知顾葭到底还是如愿让彭太夫人留下了她后,不由冷嘲的勾起了唇角,所以她说顾葭蠢呢,大伯母摆明了不想她留下,她却偏要一意孤行,本来若周望桂真苛待她狠了,将来甚至在她的亲事上为难她时,她还可以求一求大伯母,大伯母作为宗妇,也不好袖手旁观,总要约束一下周望桂的。
如今她却是将大伯母得罪了个彻底,以后纵然她被周望桂拖到年纪老大亲事还没着落,也休想大伯母过问一二了,毕竟婚姻大事素来都讲求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吗,大伯母一个外人,如何好插手的?
次日,便是显阳侯府宴客的正日子了,显阳侯府内外院一共席开二百桌,宾客盈门热闹非凡自不必说。
所幸一切顺利,客人们都是乘兴而来,兴尽而归。
彭太夫人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事有轻重缓急,她还不至于糊涂到什么场合能闹腾,什么场合不能闹腾都不知道。
等到将一应亲朋都送走,又忙了两日后,二房便正式从显阳侯府搬出去,住进了他们位于离显阳侯府两条街道以外的四喜胡同的宅子里去。
顾蕴也总算得了空,去便捷查看一番近来的经营情况和盈亏情况。
因为她前段时间推出的一系列活动如今还正处于火热进行的阶段,别家客栈纵有心模仿,到底失了先机,声势也没有便捷的大,所以这段时间便捷的形式可谓是一片大好。
顾蕴少不得表扬了大掌柜和几个管事一番,又话上下人等一律赏一个月的工钱,待大掌柜出了顾蕴的专属雅间后出去一宣布,整个客栈霎时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就是在这样的欢快气氛中,刘大走了进来,行礼后道:“小姐,慕公子来了。”
顾蕴先是一怔,随即便笑了起来:“我正想让人叫了刘大叔来,让你去问慕公子多早晚有空,我如今有空与他面谈加盟的事了,不想人就这么巧来了,快请!”
刘大忙应声而去,很快便引着着一袭鸦青直裰的慕衍走了进来,身后照例跟着冬至与季东亭,只二人照例没有进屋。
顾蕴忙迎上前屈膝给慕衍见礼:“慕大哥,好久不见。”
慕衍给她还了礼,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气色还好,人也似的长高了一些,才道:“是啊,好久不见!”久到他都以为她已忘记他了,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顾蕴请他坐了,让人奉了茶来,才又笑道:“慕大哥不知道,我正打算让刘大叔去问问你多早晚得空,我们好面谈加盟的事呢,这阵子我家里事情多,委实脱不开身,没误你的事儿罢?谁知道我还没来得及吩咐刘大叔呢,可巧儿慕大哥就来了,人常说说曹操曹操到,我这是还没说呢,曹操已经到了。”
慕衍看她巧笑倩兮的说着话,心思却渐渐飘远了,本以为见到人就会觉得满足了,谁知道如今见到人了,心里却仍是空落落的,怎么都觉得不够……可看小丫头的样子,分明就还没开窍,到底是年纪小了些,就像东亭那个乌鸦嘴说的,自己要抱得美人归,只怕还任重而道远啊!
及时敛住心神,慕衍与顾蕴说起话儿来:“误事倒还不至于,也不是我来得巧,而是我一直让人注意着便捷,看你多早晚过来了,便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立刻赶过来见你。”
说着压低了声音:“你也知道,我是给太子殿下办事的,前儿太子殿下听我说了你的客栈后,觉得挺奇,若是以后做得好了,这就是一条打探信息传递信息的捷径啊,所以让我尽快将事情办好,谁知道偏你一直不得空……如今你应当有足够的时间了罢,这事儿可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谈好的,至少近期内,我们只怕少不了见面。”
顾蕴闻言,不免生出了几分歉疚来,忙道:“这么说来,我还是误了慕大哥的事?对不住,我前些日子的确不得空,不过我们已经征到两家加盟商了,一应条件契约都有现成的模子了,要办起事来还是很快的,我这便让人去取契约模子来,慕大哥看有什么地方需要补充或是改进的,咱们慢慢再商量,都是自己人,我总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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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天,现还是很累,哎,下次我再表坐飞机了,还是坐卧铺的好,虽然也累,但总不会累到这种程度,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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