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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页（第1页）

  他瞄了瞄价格，&1dquo;你买得起吗？”

  &1dquo;勉强。”

  &1dquo;富婆，”他说，&1dquo;看来写作还蛮能赚的。”

  &1dquo;才怪。那是别人付我的欠款。”

  &1dquo;什么样的欠款？”

  &1dquo;那不重要。”

  &1dquo;在你口中什么都不重要。”

  她耸耸肩，&1dquo;你不想去？好吧，我只是心血来潮。那我自己去。”她看来忽然满脸的孤单无助，楚楚可怜。

  他回头望了餐厅一眼，然后伸手拿起挂在门后的外套。

  &1dquo;我陪你去，”他说，&1dquo;不过我会叫你别买才怪，那地方听起来就像世外桃源，而且我母亲曾给我一个&1dquo;第二好”的忠告，就是如果女人想要一件东西，千万别插手过问。”他把门关上，锁起来。

  &1dquo;那最好的忠告又是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揽着她的肩头———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孤单无助？他觉得有点感伤———陪着她走过巷道。&1dquo;就是幸福不是儿戏。”

  她笑出声来，&1dquo;什么意思？”

  &1dquo;那是说，女人，追求幸福必须慎重考虑。那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如果没办法享受生活，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1dquo;有位宗教家曾说，今生受苦，有助于提升来世的灵魂。”

  &1dquo;随你怎么说。”他开心地说，&1dquo;要开我的车去吗？那可以让你有机会验证你的理论。”他带她走到一部老旧的福特车子旁，车门打开时，传来一阵吱嘎声。

  &1dquo;什么理论？”她问着，弯腰勉强挤进车内。

  他把门带上。&1dquo;你马上就知道了。”他低声说。

  他们提前半小时到达。黑尔把车子开到海边一处空地，搓着双手。&1dquo;我们去买些鱼和薯片。刚才经过一个小摊子，我饿坏了。一定是鲜空气促进食欲。”

  罗莎的头像乌龟般缩在外套的衣领里，牙齿打着战，没好气地瞪着他，&1dquo;你这辆破铜烂铁有没有通过安全检查？”

  &1dquo;当然有。”他拍了拍方向盘，&1dquo;它的性能好得很，只是车窗掉了一两片。过一阵子就习惯了。”

  &1dquo;只是车窗掉了一两片！”她大叫出声，&1dquo;在我看来，除了前面的挡风玻璃外，所有的玻璃都掉光了。我想我已经感染肺炎了。”

  &1dquo;有些女人就是不好伺候。如果我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开着敞篷跑车带你到海边，你就不会叫苦连天了。你抱怨连连，也不过因为我开的是福特的廉价车。”他窃笑一声，&1dquo;你刚才不是说今生受苦，有助于提升来世的灵魂吗？现在吃苦也是为你好啊，我的大小姐。”

  《女雕刻家》十二（3）

  她把吱吱嘎嘎的车门推开，跨下车来。&1dquo;别忘了，霍克斯里，今天并不是风和日丽，事实上，今天可能是本世纪最冷的一个五月天。就算这是一部敞篷车，我们也会冷得必须停下车来把车顶装回去。反正，你的车窗都哪里去了？”

  他把她一把搂进怀里，朝卖鱼和薯片的摊子走过去。&1dquo;被人砸了，”他若无其事地说，&1dquo;我没有去修理，因为很可能再次被砸。”

  她揉搓着鼻头取暖。&1dquo;我猜你是欠了地下钱庄的高利贷没还。”

  &1dquo;如果是真的又怎么样？”

  她想到自己的银行存款，一直没动用过，也没什么机会用。&1dquo;我或许可以借你应急。”她试探着提议。

  他蹙眉，&1dquo;你在施舍吗，罗莎，还只是要借我周转？”

  &1dquo;不是施舍，”她向他保证，&1dquo;如果我随意施舍，我的会计师会气得七窍生烟。”

  他忽然把搂住她的手放下来。&1dquo;你为什么要帮我周转？你根本连我的底细都没摸清楚。”他似乎有点动怒了。

  她耸耸肩，&1dquo;我知道你周转困难，霍克斯里。我只是想帮你解困。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继续往前走。

  黑尔在她身后暗自咒骂自己。他怎么这么蠢，只因为一个女人看起来孤单无助，楚楚可怜，就彻底放弃心理防线了？不过，孤单无助当然最容易引恻隐之心。

  罗莎虽然装得满脸漠然，在她从窗户往外眺望海景时，她对那栋小屋的喜爱却显露无遗，她注意到，窗户的玻璃是双层的，也勉为其难地承认自己很喜欢壁炉，她也很诧异，原来这栋房子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宽敞许多。她在前庭花园流连了许久，说了句没有温室真可惜，然后检视着屋旁一间小厢房———现任房主用来当第三间卧室，她设法掩饰自己的喜悦，只随口说，那一间可以当做书房。

  黑尔和理查斯先生坐在窗前的铁椅上，一直注视着罗莎，只是偶尔闲聊几句。黑尔不苟言笑，让理查斯先生如坐针毡。理查斯先生嗅得出这次交易成交有望，但他比罗莎还善于掩饰心头的窃喜。

  在罗莎环视了整栋小屋后，他站起身笑脸相迎，请她就座。&1dquo;我刚才忘了顺便提起，蕾伊小姐，现任房主也考虑把家具一并出售，当然，如果价格合理的话。就我所知，所有家具只用了不到四年，而且只在周末使用，所以没什么磨损。”他望了下表，&1dquo;或许两位想花个十五分钟讨论一下？我到大道去散散步。”他于是告辞离去，过了一阵子，他们听到前门关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