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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出了门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处理呢——他们大概会觉得那里的欢迎仪式热情得都过头了！

  要是罗兰和他的伙计们已经在那边被消灭了呢？说不定有埋伏？莫俊德相信，要是果真如此，他必定会有所感知。那会在他的头脑里如光震般剧烈震荡。

  无论如何，他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再爬出这扇画着——云和闪电——神符的大门。那么，什么时候破门而出呢？啊，时候到了他总归会知道的。就偷听他们的闲扯。就偷窥他们吧，不管他们醒着还是睡了。最关键的是，他要看那个人，沃特说的他的白色的父亲。如果沃特所言血王已然疯癫属实，那么现在，他就是自己惟一的、真正的父亲。

  那么眼下呢？

  眼下，就一小会儿，我要睡觉。

  蜘蛛攀上了这间房的墙壁，墙上挂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吐织了一张网。但是，是婴孩——浑身赤裸，如今看来已满周岁的模样——躺在网中央，俯下头睡着，他就如此高高在上，任何可能逡巡而来的捕食动物都够不到他。

  第四章通往雷劈之门

  1

  四个漂泊者从睡梦中醒来（罗兰第一个醒，睡眠时间刚好六个小时整），垫着餐布的托盘里还堆着些南瓜，饮料也剩了一些。但是家用机器人却不见了。

  &1dquo;好吧，够了。”罗兰连呼三遍奈杰儿之后，说道：&1dquo;他告诉过我们系统已经不行了；看起来在我们睡觉时，他熄火了。”

  &1dquo;他做了一些他不想做的事情，”杰克则说道。他脸色苍白，有些浮肿。罗兰先是猜想这孩子是睡得太死了，但随后又觉得自己怎么会像个傻瓜一样那么想。这孩子一直在为卡拉汉神父流泪。

  &1dquo;做什么事儿？”埃蒂问，把包裹滑到一侧肩膀上，然后把苏珊娜驮在他背上。&1dquo;为谁做事？为什么？”

  &1dquo;我不知道。”杰克说，&1dquo;他不想让我知道，而且我感觉去刺探他的事儿也不太妥当。我知道他只是个机器人，英国口音很棒，但也就这么多了，他看起来并不那么简单。”

  &1dquo;你需要克服这种猜忌心。”罗兰尽可能温和地对他说话。

  &1dquo;我有多重，甜心？”苏珊娜开心地问埃蒂，&1dquo;或者我应该这么问，&1squo;丢了好的老轮椅你感觉有多坏？’更别提还有枪托了。”

  &1dquo;苏希，你打一开始就恨死那笨重的装束啦，我俩都明白着呢。”

  &1dquo;你明知道我可没提那茬。”

  每当苏珊娜说话隐约暴露黛塔的嗓音时，罗兰都感到迷惑不解，而看到她的面容——那就更如鬼魅般神秘了。她自己似乎根本没意识到黛塔的这种泄漏，但她丈夫现在感觉到了。

  &1dquo;我会背着你直到世界末日。”埃蒂多情地说道，并扭过脸亲吻她的鼻尖。&1dquo;不过你要是再长十磅肉，那就算了。那样我就不得不离开你，再去找个苗条姑娘。”

  她掐了他一下——可不算轻——接着又转向罗兰说道：&1dquo;一旦你走到下面就会现这该死的地方大得出奇。我们该怎么找到通向雷劈的门呢？”

  罗兰摇摇头。他不知道。

  &1dquo;你怎么样，小思科1『注：思科，美国系统公司。成立于一九八四年。埃蒂这样称呼杰克是临时的昵称。』？”埃蒂问杰克，&1dquo;就数你的灵感最强烈了。你能用感觉找到我们想要的门吗？”

  &1dquo;如果我能知道怎么感觉倒好了。”杰克答，&1dquo;可我真不知道。”

  于是，听了这话，三人都扭头望着罗兰。不，其实是四个，因为甚至连被众神诅咒了的貉獭也在盯着他看。在众目睽睽的尴尬之时，若是埃蒂就会说笑话调侃一下，而罗兰此刻也在绞尽脑汁，想琢磨出一两句来。多少双眼睛能搞砸一只饼，或许就这么说？不行，那句话是从苏珊娜那里听来的，关于厨子和炖汤的俏皮话。最后，他只能言简意赅，&1dquo;我们会想出办法的，就像猎人们失去猎物遗臭的时候，看看我们能找到什么吧。”

  &1dquo;说不定能找到另一把轮椅让我坐坐。”苏珊娜兴致勃勃地接了话茬，&1dquo;这下流的白小子的手摸来摸去，都要摸走我的贞操了。”

  埃蒂故作诚挚地斜睨着她，说：&1dquo;亲爱的，要是真的贞洁，那就不会像这样咧开缝儿了。”

  2

  真正掌握了主动权并带领他们前进的，其实是奥伊，不过那是他们回到厨房之后的事情。他们几个盲目地东翻西找，杰克甚至显得心神不宁，直到奥伊开始吠叫他的名字：&1dquo;阿克！阿克—阿克！”

  他们都凑到了貉獭旁边，一扇门用制门器顶住了，敞开着，门上标着&1dquo;c层”。奥伊独自沿着走廊小跑几步，又转身望着他们几个，眼光炯炯有神。当它现他们并没有跟上时，便吠叫出它的失望。

  &1dquo;你怎么看？”罗兰问，&1dquo;我们该跟着他吗？”

  &1dquo;是的。”杰克答。

  &1dquo;他跟住了什么气味？”埃蒂问，&1dquo;你知道吗？”

  &1dquo;也许是从道根来的什么东西吧，”杰克说，&1dquo;真正的道根，在外伊河那边的那个。奥伊和我在那里偷听了本·斯莱特曼的父亲和&he11ip;&he11ip;你知道，和机器人的对话。”

  &1dquo;杰克？”埃蒂问，&1dquo;你没事儿吧，孩子？”

  &1dquo;没事儿。”杰克说，他记起了本的父亲是如何凄厉尖叫的，但他知道这种回忆于事无补。信使机器人安迪，显然是听腻了斯莱特曼的满腹牢骚，便推了他一下、或是用什么东西戳进了他的手肘——也许，戳中了神经——斯莱特曼便&1dquo;像个猫头鹰一样大喊大叫”，罗兰大概会如此形容吧（并至少带有少许轻蔑）。小斯莱特曼和这些事无关，现在，当然了，正是这番恍然彻悟——曾是那么活泼快乐的小男孩，现在却如河岸淤泥般冰凉——让埃尔默之子停顿不说了。你不得不死，是，可杰克希望死期降临时他起码能稍有尊严。毕竟，他已经接受了某些训练，知道该怎么做。下坟墓的联想让他不寒而栗。那是入土之时。静静安睡继续安睡死死安睡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