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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巴诺夫昨天夜里打电话告诉他说马上就到。钦措夫当即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要生了，但又不知道叶甫根尼·沙巴诺夫会带来什么消息。那个女人他最感兴，她是不是在萨马拉接绍利亚克的那个他的亲戚？

  &1dquo;是不是那个瘦瘦的、淡黄头的女子？”他问沙巴诺夫。

  &1dquo;不是，”沙巴诺夫摇头说，&1dquo;黑头，有点口吃，下嘴唇有个小伤疤。”

  &1dquo;不是那一个啊，”钦措夫失望地叹口气说，&1dquo;最好能找到她，找到他的这个亲戚，找到她有好处。你什么事那么拖拖拉拉的，叫叶尼娅拖住了？喝酒了，还是担惊受怕了？”

  &1dquo;我没喝酒，”沙巴诺夫皱起眉头说，&1dquo;只是感到有点不好受，浑身无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1dquo;是不是病了？”

  &1dquo;可能是，”沙巴诺夫没有把握地一挥手，&1dquo;头晕脑胀，好像三天没睡觉似的。”

  &1dquo;好了，好了，不管怎么样，明天绍利亚克就会给我来电话的。聪明的家伙，他这么做是正确的。与其摆脱我们，不如同我们合作，对他对我们都有好处。”

  沙巴诺夫走了，而格里戈里·瓦连京诺维奇却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他辗转反侧，反复考虑着如何更好地同难以捉摸的绍利亚克谈话。小伙子会提出给多少钱的问题，这是可以理解的。是不是可以吓唬吓唬他，逼他少要点酬金？或者假装对他毫无了解，省得他过于戒备。最好还是多给他点钱，让他放松戒备，最后搞他个猝不及防。

  大清早，钦措夫就跳下床，匆匆进厨房给妻子和女儿准备早饭。他倒不是要表现出自己是个好家长和好丈夫，只是想抓紧时间让她们尽快吃完早饭，离开家里。否则的话，她们总是磨磨蹭蹭，花两个小时收拾房间，用四十分钟煮一个鸡蛋，女儿是个大学生，然而如今不是免费上大学的旧时代，那个时候旷课的学生会受到严厉批评，甚至会被取消奖学金。现在鬼才去念免费大学，而在收费的大学里谁也不重视纪律，交了一学期的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不去上课。只要能通过考试，怎么都行。女儿不喜欢早起，常常下午才去她读书的商学院。妻子也不是准点上班的人。格里戈里·瓦连京诺维奇很不希望同绍利亚克谈话时家里有多余的耳朵，那没好处。

  &1dquo;喂，格里沙。”妻子身穿绣花衬衣，外面披一件罩衫走进厨房，惊讶地说道，&1dquo;今天我们家怎么了，过节了？”

  &1dquo;嗯，是吧，”钦措夫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答道，&1dquo;不睡了，这么早就起来了，去洗个澡吧，水已经热了。”

  妻子进了浴室，他去叫女儿起床。唤醒女儿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那是要费许多时间的。列娜从小娇生惯养，十分任性，对所有的长辈都不讲礼貌，更不用说对待父母了。

  &1dquo;走开。”她恶狠狠地嘟哝了一句，翻过身去，脸对着墙壁。

  &1dquo;列娜，起来，起来吧，都已经8点了。”

  &1dquo;我说了，走开，从这里走开。”

  &1dquo;我也说了，起床！”钦措夫提高了嗓门。

  &1dquo;你走吧&he11ip;&he11ip;”

  她猛地一翻身，掀开了被子，不害羞地露着没有穿内衣的上身，用力吼叫道：

  &1dquo;我说过，从这里滚开！别来碰我！我什么时候想起就什么时候起来。”

  &1dquo;死丫头！”格里戈里·瓦连京诺维奇大声吼叫道，抓起被子，扔到房间的角落里，&1dquo;马上给我起床！穿上衣服，知不知道羞耻，你是在同父亲讲话，不是在同自己的情人！自找麻烦！我拿钱供你学习，你就必须好好学，否则就去扫大街。太不像话了！”

  列娜一声不响地套上长长的汗衫，拖着懒洋洋的步子，在父亲身旁走过，出了房间。

  这种事在钦措夫的家中并非罕见。女儿不是特别聪明，放肆无礼，经常用大嗓门顶嘴。母亲在这个时候一般站在丈夫这一边，她知道，儿女越惯越坏，丈夫的要求是有道理的，但是她又不想对缺乏自制力和蛮横的女儿多加管教。

  吃早饭的时候女儿坐在那里，气鼓鼓的，但是一点儿也不影响她的好胃口。钦措夫却什么也不想吃，连喝了三杯茶。他甚至拿起熨斗替妻子熨裙子，一心希望她赶快走。他觉得时间一分钟一分钟飞也似的过去了，但是女人们总是慢吞吞的，一会儿找这个，一会儿找那个，衬衫换了一件又一件，镜子照了一遍又一遍，打扮化妆，没完没了的，好像要去美国大使馆参加招待会似的，我的天哪！终于，在9点4o分的时候母女俩都离家走了，钦措夫这才松了口气。现在可以和绍利亚克谈一谈了。

  维亚切斯拉夫，叶戈罗维奇·索洛马京怎么也闹不明白他生了什么事。胳膊腿沉甸甸的，浑身热，两个肩膀好像压了一副重担，别人说话的声音好像透过棉絮才传入他的耳朵。

  &1dquo;你们为什么需要帕维尔？”穿浅色短皮祆、个子不高、头淡褐色的女人间道。

  &1dquo;为了得到帮助。”索洛马京回答说。

  &1dquo;谁需要他的帮助？”

  &1dquo;总统。”

  &1dquo;那总统是不是知道，他也需要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