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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罗走后，他又吩咐几个警官把女尸送去检验，然后，他来到一楼守门人那儿。

  守门人是个精瘦的老妇人，两只眼睛异常有神。

  &1dquo;五楼二十一号房间？”她翻开一个登记簿，&1dquo;对，那女人叫雷蒙娜·谢尔比，在这儿已经住了两年了。我在这儿已干了五年，先生，我见过许多——”

  &1dquo;你认识她吗？”霍克打断老妇人的回忆，生怕她一年一年地讲述下去。

  &1dquo;认识？瞧你说的，我能不认识吗？”老妇人仿佛觉得受了轻视，&1dquo;我还同她说过话，真的，这个女人是个——老姑娘，没结婚，但她有一个情人——”

  &1dquo;是吗？”

  &1dquo;她有一个情人，一个漂亮的小伙子&he11ip;&he11ip;他几乎&he11ip;&he11ip;每天都来，有她的钥匙。”老妇人现警官脸上露出了感兴的样子，又凑了上去，&1dquo;一定是他放的火，我担保。”

  霍克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他点点头，至少可以调查一下这个男人，情杀的可能性不能排除。

  又是晚上九点了，科尔·库柏习惯性地穿好外衣，打上领带，朝镜子里望了一眼：很好，很帅，正是雷蒙娜喜欢的那种深沉干练的形象。领带是她为他挑的，是专为配他那件深棕色大衣而买的。在这些方面，安妮永远比不上雷蒙娜，她喜欢的颜色都是他厌恶的。

  他拿出车钥匙，向大门外走去。安妮突然从自己房间里探出半个头来：&1dquo;科尔，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1dquo;到雷蒙娜那儿去。”他从来不对妻子隐瞒自己与雷蒙娜的私通。

  安妮胆怯地说：&1dquo;可是她已经——”

  科尔猛地记起雷蒙娜已经不存在了，她已经变成了一具丑陋的尸体，他是在电视里看到的，她上半身狰狞可怖，下半身仍洁白如玉，两相对比，越显得丑陋。也许哪个解剖医生正在搬弄那具僵尸。

  想到自己爱过、占有过的女人被另一个——也许是好几个——男人在那儿尽情摸弄，包括那个使他沉醉多次的女性最珍贵的器官，科尔气得浑身抖。他们一定可以在那儿找到他的精子，并由此查出他的血型等等，说不定还会怀疑是他杀了雷蒙娜。

  科尔想像着被割得四分五裂的雷蒙娜，忍不住呕吐起来。

  安妮跑过来，扶起他：&1dquo;科尔，别折磨自己了，谁叫她自己不小心？”

  &1dquo;你这个巫婆，”科尔抓住妻子的头，狂怒地摇晃着，&1dquo;一定是你，是你烧死了她！”

  安妮一声不吭地听任他泄了一通，然后平静地说：&1dquo;为什么是我？我总不会在忍受了六年之后再去报复她吧？”她搂住丈夫，&1dquo;科尔，我爱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能忍受。我怎么会伤害她，既然你是那么爱她&he11ip;&he11ip;”她轻轻哭起来，&1dquo;科尔，为什么你&he11ip;&he11ip;你不能像那样爱我？”

  科尔感到良心上一阵震颤，安妮是爱他的。当初，他还只是个穷学生的时候，这位石油大亨的千金就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他，并且不顾父母的反对嫁给了他。她给他带来了优裕的生活条件，使他顺利地获得了博士学位，又使他轻而易举地进了圣韦尔斯医院，当上了脑外科主任。从这些意义上讲，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科尔捧起妻子的头，的确，妻子也很美，从哪一个角度都是如此。虽已到了中年，但仍像一个少女一样苗条。如果她仅仅是安妮·库柏，那他一定会更爱她，但她曾是安妮·霍夫曼，石油大亨亨利·霍夫曼的女儿，他的大施主。一想到这，他就感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变得疲疲软软了。

  安妮对他是非常忠贞的，尽管六年来，他很少跟她做爱，也公开承认自己有情妇，但她逆来顺受，从不提出跟他离婚，也没有任何外遇——如果有就好了，科尔可以名正言顺地同她离婚，至少可以在良心上好受一些。

  现在，雷蒙娜突然不存在了，科尔感到自己的世界坍塌了。他粗鲁地抱住妻子，把她扔在那张空了很久的大床上，门都不关，就扑到她的身上。

  《失窃的记忆》作者：[美]英格丽德·里普曼

  第二章

  &1dquo;雷蒙娜·谢尔比，女，三十五岁，未婚，纽约圣韦尔斯医院脑神经专家&he11ip;&he11ip;”加百列·霍克看着手中的材料，设想死去的那个女人并不是雷蒙娜，而是另一个女人。但事实粉碎了他的设想，经过鉴定，死者的血型、身高等特征都与雷蒙娜相符，而且圣韦尔斯医院已经证明雷蒙娜有好几天没上班了。

  死者雷蒙娜——霍克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两个称呼连在一起——没有任何亲人健在了，父母已于两年前去世，她是独生女儿，没有其他亲戚。

  &1dquo;这么说，她一家人都从世界上消失了。”霍克自言自语地说。她干嘛不结婚？究竟是因为不想让某一个人拥有自己，还是觉得任何人都配不上自己？当然，如果考虑到她是脑神经专家，这似乎并不奇怪，女人们往往顾了这头便丢了那头，有才华的女人常常独身。

  解剖结果表明死者在死前十二小时内曾有过性活动，从体内存留的精液来看，是个Ｂ型血液的男人，他也许干完后就离开了公寓，也许是作案后才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