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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尼尔把一叠表格放在她面前，&1dquo;你先在里面挑一挑，然后我们再商量。”

  雷蒙娜把表格推在一边，&1dquo;我可以告诉你，西尼尔，脑物质最多只能保存半年，过了这个期限，就一点用也没有了。”

  &1dquo;好吧，我尽快答复你，你知道，我还得跟西蒙诺夫将军商量，我们——”

  &1dquo;那就赶快商量去吧！”

  在西德的不来梅港，一条商船正待启航，船长正在焦急地等待一个特殊的客人。几分钟后，这个人到了，他全身裹在雨衣里，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从他的步态来看，他很矫健，也很年轻。

  &1dquo;施密特先生，请你将这个交给艾森伯格先生，一定要亲自交给他。”来人掏出一本书递给船长。

  船长一声不响地接了过来，摇摇手，返回船长室。来人离去后，这条商船很快就启锚了。

  &1dquo;阿方索·巴克利？”雷蒙娜眼睛一亮，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是生疏的，但照片上的那个人她却不会弄错，这是巴威尔·古比雪夫，但现在的身份是美国波士顿交响乐团钢琴演奏家。十七年没见到他了，想不到会在这堆表格中找到他。

  雷蒙娜立即开始详细审核表中的数据，巴克利先生并不适合移植温顿教授的记忆，但她久久摸弄着那张表，不愿放下。最后她来到西尼尔的办公室前，坚定地敲了敲门。

  &1dquo;请进，”西尼尔放下手中的电话，&1dquo;雷蒙娜，这么说，你已经决定了？”

  &1dquo;是的，我决定了。不，应该说我选中了，”雷蒙娜把阿方索·巴克利的表格递过去，&1dquo;我选中了他。”

  西尼尔看了看表，一丝怀疑的神色出现在他那双特别亮的眼睛里。&1dquo;呃——你认为&he11ip;&he11ip;巴克利先生最合适？”

  &1dquo;是的，只有他是唯一合适的人，我认为移植给他将会使我们国家受益无穷。”

  &1dquo;可是&he11ip;&he11ip;”西尼尔不知道雷蒙娜认出了她的旧情人没有，最后他决定提醒她一下，&1dquo;可是，我恐怕你见他&he11ip;&he11ip;不会很愉快，因为他是——巴威尔。”

  &1dquo;是吗？”雷蒙娜故作惊讶地问，&1dquo;真是巴威尔？我真不敢相信，我几乎&he11ip;&he11ip;把他给忘光了。”

  &1dquo;你这么说我真高兴。”西尼尔半信半疑地说，&1dquo;但愿旧日的不快不会影响你的手术，雷蒙娜同志，我们应该以事业为重。”

  &1dquo;这我知道，”雷蒙娜严肃地说，&1dquo;别忘了，我是宣过誓的。”

  &1dquo;那么好吧，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西尼尔显得非常真诚地说，&1dquo;西蒙诺夫将军已同意了你的要求，一旦这次手术成功，你就将移居瑞士，正式成为瑞士公民，我们将不再打扰你。”

  雷蒙娜觉得这事好得难以令人相信了，但她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内心秘密。&1dquo;谢谢你，”她的诚恳绝不亚于西尼尔，&1dquo;我一定尽快把手术做完。”

  &1dquo;不是做完，”西尼尔意味深长地说，&1dquo;是做好，做好，明白了吗？”西尼尔尽量不使自己露出恶狠狠的神态，&1dquo;如果出了意外，你知道了们会拿你怎么办。”

  雷蒙娜不由得震了一下，但她很快轻松地说：&1dquo;我会成功的。”

  &1dquo;但愿如此。”

  《失窃的记忆》作者：[美]英格丽德·里普曼

  第五章

  纽约市图书馆这天来了一个中年人，他是来还书的。他在外借部找到了赛蒙先生，把书交给了他。这一切在女馆员卡罗琳看来都非常自然。

  赛蒙先生感受就不一般了，他把书翻开，仿佛在检查有没有损坏部分，然后颇不满意地说：&1dquo;这书你借了多久了？”

  &1dquo;一个月了。”

  赛蒙暗想，这时间太紧了。但他仅仅点了点头，&1dquo;这几页有些损坏了，也许得罚款。”

  &1dquo;多少？”

  &1dquo;两美元。”

  还书的人很爽快地交出两美元，拿了收据便离开了图书馆。

  赛蒙先生把书放回书架，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手中多了一张小纸条。

  阿方索·巴克利先生的头颅被打开了，雷蒙娜悄悄地割下一块脑物质，然后缝好刀口。巴克利捂着头，痛苦地呻吟着。

  西尼尔冲了进来，对着雷蒙娜大嚷道：&1dquo;你的诡计我全明白，雷蒙娜，我会抓住你的！”

  雷蒙娜突然醒了过来，近来她常做这种梦。她看了看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门外仍然有脚步声，这是西尼尔派来&1dquo;保护”她的卫兵。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这种不自由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掉进这个陷阱。

  雷蒙娜十六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了一所特别的学院学习——莫斯科外交学院，因为她的父母都是外交官员，她从小就被训练使用俄语、英语、法语、德语。她本来是会成为一个女外交官的，但是一段愚蠢的恋情使她的生活生了根本的变化。

  在一次校际联欢会上，她认识了英俊的小伙子巴威尔·古比雪夫，巴威尔显然对她是一见钟情。他们很快开始约会，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她成了他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