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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家小姐好似极其忘我地在脑子里展开了推论,平乐忍不住插一嘴:“方才晏西公子来了,眼下还在后院书房同老爷夫人谈事呢。”
心中掀起汹涌浪涛,江繁绿面上却是无波。
“我便也去后院一趟。”
她随即下了炕桌更衣,又叫平乐重梳回妆,终快步穿堂行至书房。
轻推开门,立觉氛围凝重,她也由此大概地想象出之前自己失踪,府里是个什么模样了。
“爹,娘。”
绕过门口镂空橱壁,江繁绿先同书案一侧的双亲请了安。然后目光如羽,向落地罩旁站姿挺拔的天青身影行礼:“周公子。”
“江小姐。”周晏西颔,只一眼收回视线,在江老爷边上落座,“江老爷,晚辈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后头自家爹爹礼笑着说了些什么,江繁绿无有细听。只她暗想自己,早该做好准备面对周晏西这般冷淡局面。
默默走向另一边自家母亲身边,她亦静坐下来:“娘亲,祖父可知道表妹出事了?”
“且先瞒着呢,毕竟他老人家身子骨不大好。原本前阵子因着你出事,你祖父就折腾过一场。”周夫人压着声,愁容不展。
江繁绿刚想表示赞同,却听得对面语意恳切:“晚辈今日来,正是想出力寻回沈小姐。本来今儿午间,晚辈手里一批外运的皮毛在南郊被山匪所截,且恰巧据眼线来禀,沈小姐正是被藏于这批货物里头进了匪窝。”
山匪!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尤江繁绿眼底,慌乱一片:“眼线?周公子何处布的眼线?这情报确定属实?”
大大方方,周晏西看了过来:“江小姐莫急,情报属实不属实,我即日自会去祈临山查探。”
……祈临山,南郊十里外。
是了,其实初来银城那会儿,江繁绿便听闻过一两回,说是去年初秋那山来了批边境难民,流落至此便占山称王。因着祈临山地势复杂,那边境匪头又惯会谋策,是以官府久攻无果,一直僵持至今。
想到这,她心一紧。晶润的眸子溜向对面:“我跟你一起去。”
清丽的声色绕过房梁,旁边江夫人也心紧了,忙轻扯了扯自家女儿袖子示意。江繁绿却是不管不顾,仍直直盯着周晏西。
已而得了他个严词拒绝:“江小姐女流之辈,上回掉山里怕成那般,别说这次还是去同山匪谈判。小姐还是自在府中,敬候佳音。”
且未有多久,大主意议定,周晏西便同江老爷江夫人作别。江繁绿更急了,直接追出去,誓要说服于他。
留书房中江夫人来回踱步,浑身不安。
半晌,江老爷行至她身侧低语:“放心吧,本来银城尽在周晏西掌中。他要护谁,自护得住。”
第21章瓢泼大雨
后院马厩。
周晏西牵了匹白马出来,这马毛色纯白无杂,又柔顺光亮,如同披着匹闪闪的银白缎子。只平日里总跑不大快。
旁边有小厮便问:“少爷如何不挑那几匹跑得快的?”
“今儿只挑温顺的。”周晏西沉声,摸了摸白马鬃毛便由小厮去套鞍。
已而侧过身,见阿左正候着:“那暗卫招了?”
“回少爷,招了,确是张婉指使他派人去捉江小姐,再计划今儿早间丢那些货箱里头。只不知怎地中间出了岔子,意外绑的沈小姐。”
“张婉倒惯会假手于人。她是料定祈临山的匪窝为了过冬,会壮着胆来截小爷的皮毛。”
“少爷的意思,张婉的最终目的是要将江小姐弄到匪窝?”
“确是她作风,明面儿上撇得干干净净,罪责倒都由那些山匪兜着了。”
想起那日茶楼之言,周晏西紧了紧眸子,既如此,她最得意的知州之女的身份,也不会长久了。
“其他事,等小爷回来再说。”
放下马镫,周晏西未再多言,抓着缰就飞身上马。“驾”地一声,身影即刻不见,一路扬尘扬到江府门外。
彼时台阶下,江繁绿便看到公子白马,丰神俊朗的优美画面。
心里颤了颤,她掩唇轻咳:“周公子倒底还是答应让我同行了。”
周晏西嘴角微动,细细打量了下马下之人。一身瘦弱身板,穿改小版男装,衣身倒也紧凑。大翻领,小窄袖,戴着顶胡帽,还踩一双高统靴。模样瞧着可爱又俊俏。
罢,如今他拿她,也全无法子了。
“来,上马。”
头顶上方,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向江繁绿温柔地伸过来,透过那指缝,她窥得几束莹泽日光,清辉绵长。
且细瘦的藕臂一予以回应,江繁绿整个身子轻盈如羽般被周晏西拉了上去,不过刹那,她安稳地落在马背,身后是一个温暖如常的厚实胸膛。又被他圈在两臂之间。
倏忽间,她觉着自己面上一烧。
一路无言。
抵达祈临山,已是日暮时分。
此刻看山,最是巍峨。如同一冠巨大美玉,青黄相掺,坐定平地之上,承漫天霞辉。
奈何它山路崎岖,又陡又峭,且人一旦入内,迷雾重重,方向难辨。道是只进得,却出不得,好比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山脚处,周晏西将马栓在一颗松树旁边,搂着江繁绿下了马,又从马背取下个包袱:“江小姐可还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