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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出这些人的意料,这家子瞧来,真像是做半开门的,常有年轻俊俏的小哥在她家门前,不过也不多,也就三四个,既然没有勾搭这条街上的人,众人也就先按捺住,静观其变罢了。
这日绿丫准备去榛子那边,刚走出门就瞧见一个俊俏小哥过来,瞧见绿丫,那双眼登时就跟被吸住一样,绿丫是正经人,自然不把他那卖俏身段当一回事,上了轿就走了。那小哥走到那小媳妇家时,还魂不守舍,那小媳妇捏一下他的耳朵:“在想什么呢,来老娘这里,还在想事?”
那小哥忙把小媳妇抱在怀里连咂几下才道:“方才我过来时,见一个俊俏小媳妇上轿去,那小模样生的别提有多俏了,我想着,若能和她睡一晚,真是值了。”
小媳妇的眼微微一闪,接着斜斜地瞥向这小哥:“怎的,在我面前还想着别的女子,瞧我怎么罚你?”说着这小媳妇伸手攀下一根竹枝来,一双妙目在那闪了又闪。这动作让这小哥的心就像几百只蚂蚁在那抓挠一样,痒的都受不住,就着小媳妇的手就把那竹枝拿掉:“小亲亲,小肉肉,我的娘,我的好人,我不过贪鲜罢了,我的心尖尖,自然还是你。”
小媳妇的眼又眨一下,刚要说话门就被推开,老鸨子端着酒菜进来,把酒菜摆好后就走出去,还不忘带上门。那小哥凑到小媳妇面前,用手去扶她的膝盖:“我的小亲亲,真的气恼了?来,先喝一杯酒。”
“这酒是谢媒酒呢还是别的?”小媳妇并没接酒,只是又斜斜地瞥了这小哥一眼,声音懒懒地说。一听就有戏,这小哥忙把小媳妇一提就抱在自己膝盖上坐好,嘴就往小媳妇脸上连连亲去:“我的心肝,你说的话可当真,真做了这事,到时天上的月亮我都给你摘下来。”
小媳妇伸手秋揪小哥的脸:“当然是真的,我心疼你,怕你没有得了人,到时害起相思病来,可怎么处?”小媳妇的声音软软的,那手揪在小哥脸上,小哥越涎上去,手往小媳妇衣襟里摸去:“我的亲娘,你要什么我都给。”
小媳妇的手轻轻一挡,手就拦在小哥面前,小哥笑了,把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拿出来:“这还是今早我才拿出来的十两银子,你拿去做件衣衫穿,等事成了,我给你打金头面去。”
小媳妇把荷包接过来,这才让小哥的手继续在自己衣襟里摸弄,嘴里却还道:“我不是为了你的银子,我的哥哥,我这是心疼你。”背后叽里咕噜不晓得说了什么,只听到当的一声,那荷包已经掉在桌上。
老鸨子凑在门边听了许久,这才回到厨房,正坐在厨前烧火的龟公瞧见她进来,嘴一呶:“你也是,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要凑在门口听?”老鸨子坐下来,眉头皱的很紧:“我这不是怕吗?也不晓得这是什么大院子里跑出来的红姑娘,我们这样人家,哪里能和她们争?”
龟公往地上吐口吐沫:“呸,你是越活越胆小了,真要寻来,把人还给她们就是,横竖不是我们拐带的,我们还白落得这两个月的好吃好住呢,难道她们还敢来抄家?剩下银子,再给儿子讨个媳妇,接了这生意就是。”
两口子说话时候,已从门外跑进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见了老鸨子就喊:“娘,我饿了,要吃肉,还有,那哥哥什么时候出来,上回他还给了我一个银锞子呢。”
老鸨子起身从橱里端出一碗肉来,又拌上些饭,见儿子只顾着吃,伸手去扯他的耳朵:“你啊,只晓得吃,十三四岁了,也该晓得些事了,不然以后我们死了,你怎么晓得怎么做生意?”
儿子只顾着埋头吃,嘴里嘀嘀咕咕地:“怎么不晓得,不就是引人来,等进了房,成了事,收银子就是,我从小就瞧,还怕不会这个?说起来,这也要怪娘你,要是你给我生个姐姐妹妹,或者从小给我买个媳妇回来,也不会到现在怕东怕西。”
“小猴崽子,还说起你娘来了!”老鸨子一巴掌就打在儿子背上,龟公正要说话,就听到上面喊端水进去,急忙把水打到盆里,让老鸨子端水上去。
老鸨子推开门,小哥还躺在床上呢,小媳妇披了衣衫,上前接水,老鸨子殷勤问小哥可要再来点点心,小哥只打个哈欠不说话,老鸨子弯腰捡了那掉在地上的荷包,也就退出去把门关上。
小哥这才懒懒地对小媳妇说:“我的心肝,你公公婆婆实在太过贪财,不如你跟了我去,我们从此逍遥自在地快活。”
正在洗手的小媳妇斜斜地瞥他一眼,这才笑了:“罢了,你这人,我难道不明白,不外就是喜欢偷着,等我真跟了你去,不到三夜五夜,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我啊,还是这时候好。”
说着小媳妇已往床上一倒,手往小哥要紧处那么一摸,那小哥登时只觉得浑身酥麻,只有一个地方硬着,立时把那小媳妇抱起,重去练功去了。
等小哥一走,小媳妇才把老鸨子叫来,和她说了几句,老鸨子的脸色登时变了:“我们只是做半开门生意的,那马泊六,我不会做的。”
不会做?小媳妇淡淡一笑:“你也晓得,我不过是来避风头,等院里风头过了,我也自去,不过是答谢你家收留,才为你家赚些银子。等我走了,难道你又要坐吃山崩,总要再寻个法子过日子才是。毕竟那讨进来的媳妇,总要调|教一两年,才堪用。不然,那生巴巴的,鬼都不上门。”
这话让老鸨子开始沉吟起来,小媳妇已经站起身,亲亲热热地说:“妈妈,我这是为你好,才为你想这条路,若不然,等平安了,我理你家做什么?”
这话更说中了老鸨子的心肠,小媳妇初来时,本以为能拿捏住,让她一辈子为自家赚钱,谁知这小媳妇只几句话,就让老鸨子闭了口,对她唯命是从,老鸨子在猜,这小媳妇既然这样说,那院里的红姑娘,只怕有不少积蓄,定不会带在身上,放在什么稳妥去处。既然拿捏不住她,又不敢杀了她,那也只有小媳妇说什么,老鸨子听什么。
小媳妇见老鸨子听了,又和她细细说了,等老鸨子走了,小媳妇这才露出一丝笑,任你奸似鬼,也要吃老娘的洗脚水。
绿丫当然不晓得有人算计她,等从榛子那回来,下轿时候见那龟公拿了酒瓶子去打酒,那龟公的眼望的人一阵阵恶心,绿丫的眉不由皱紧,也不进自家门,而是直接去了魏家。
听绿丫说了去见榛子时候遇到的人,还有龟公的做派,魏娘子也点头:“说的是,我们这一街上的人,都是好好做生意的,怎么搬来这么一个人,虽说离我们还隔了一条街,可这孤老每日家出出进进,难免会瞧了我们去,这年纪大些的倒罢了,哪家没有闺女?没有年轻小媳妇,再不然,丫鬟里也有正当时的,要被引诱坏了,这才是不好。等你魏大哥回来,我再和他好好地说,你也和小张哥说一声,让他们一起去寻里长说说,让这家子快些搬走。”
魏娘子也肯,绿丫心里安定,也就自己回家,刚要进家门,就瞧见午时见过的那个小哥走过来,瞧见绿丫,这小哥的眼顿时亮了,又要走过来,绿丫忙闪身进去,让小柳条急忙把门关好。
这小哥也是花丛里滚过许多年的,见绿丫这样并不觉得奇怪,就是这样难上手的良家妇女,上手之后,才更有味。上手时,难免要借了那家子的屋子成事,到时说不定还能让小媳妇在旁教教,那才叫有,小哥心里想着,也不在张家门前徘徊,就兴冲冲离去。
绿丫进了屋,今日已在榛子那边吃过晚饭,惦记着张谆,走到厨下捅火给他做份晚饭,绿丫刚把火生好,辛婆子已经走进来:“奶奶,我瞧那家子,不是什么好人,奶奶生的又着实美貌,难免他家会为了银子,勾引奶奶去做什么事呢。”
小柳条也进来相帮,听到这话,啊了一声就道:“我们奶奶不像那种人。”辛婆子瞧小柳条一眼:“你啊,还小,不晓得,这世人坏的可坏了,还有些专做马泊六的更可恶,就是要在奶奶这样人中牵线,巴不得别人坏了,她们好在中间赚钱呢。”
什么叫马泊六?小柳条不懂,只是瞧着辛婆子,辛婆子推小柳条一把:“这话,你再大些就明白了,小柳条,我可和你说,虽然我们是做下人的,可这下人里面也有分好几样的,再说爷和奶奶待我们好,我们就不能为了那一点蝇头小利,帮人说话什么的。”小柳条连连点头:“辛婶婶,我明白,我来之前,小姐和藕荷姐姐,都已经嘱咐过我了,除了应得的赏钱,我绝不要外人一个铜板。”
辛婆子笑了,这时听到张谆走进来的声音,小柳条忙接手绿丫的事,绿丫迎着丈夫,又服侍他把外头衣衫换掉,端来一杯茶,辛婆子已经把晚饭端来,张谆瞧一眼才道:“你今儿去了东家那边?”
绿丫嗯了一声:“榛子留我吃了晚饭,姨奶奶的夏荷要嫁出去,我还答应了,那日去吃喜酒。”张谆哦了声才去提筷子:“哎,你不和我一起吃,总觉得吃饭没味。”绿丫打他手一下:“旁边还有人呢,你就这样说。”
张谆笑了:“我们是夫妻,这样的话难道不该说。”绿丫斜瞅他一眼,也就和张谆说起今儿和魏娘子说的事,张谆听完放下筷子,仔细瞧了瞧绿丫:“嗯,我明白,等明儿我就去和那些人说,说起来,他家租的宅子,还是酒楼掌柜买的呢,说打算等儿子再大些,就让儿子搬到那边住,这会儿要真是租了这么一家子,那才叫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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