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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里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涌了出来。

  &1dquo;我不信。”我喊，&1dquo;她明明就是一个普通女孩子啊！她明明是！”

  萧暄抓住我的肩膀，&1dquo;小华，你冷静点。你好生想想，如果她真是普通女子，宋子敬要抓她，何用费那么大的力气？”

  我定住，想起宋子敬押云香走的时候，紧紧扣住她脉门的手。

  我脚软，萧暄扶着我坐下。

  怎么会这样？

  &1dquo;我想见她。”

  萧暄说：&1dquo;我带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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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尽桃花第三卷征途篇第51章

  关押犯人的帐篷里有个小火炉，可是那微弱的温度阻挡不了从四面八方的fèng隙里灌进来的寒意。云香qíng况还好，裹着一件半旧的披风，在榻上坐着，脸上没有血色，但也没有受什么身体上的伤害。

  我和萧暄走进去。她看到我，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那不是平时那种温和亲切又天真的笑，而是一个愧疚无奈又带着成熟气息的笑。她原本已经给我看得熟悉无比的五官似乎陌生了起来，人本身一下比原本年纪大出好多岁。

  我茫然。没见她时想见她，见了她，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1dquo;姐，”倒是云香先开了口，她说，&1dquo;对不起。”

  三个字就肯定了萧暄所说的一切。

  我想说话，可是喉咙堵住，无法言语。

  这个女孩，从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就陪伴在我身边，用她的友善、体贴、勤劳，让我慢慢适应了这个时代，开展出我的生活。可是到头来，我却现，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云香却平静得可怕。

  &1dquo;姐，我罪有应得，你不用为我伤心。我辜负了你的信任，这害死了好多人。赤水城病死的百姓，战场上被出卖的千名士兵。这都是我的罪孽。是我欺骗了大家，是我的错。”

  我猛地挣脱萧暄抓着的手，跑到她面前。

  &1dquo;你这个傻丫头！你&he11ip;&he11ip;你为什么！为什么！”

  云香抬起脸来，冲我温和地笑。

  帘子掀开，6颖之和宋子敬也走了进来。

  云香没看他们俩，径自说：&1dquo;我本名，叫芙蓉。姓不姓赵，却是不确定。正因如此，我和我娘在赵家，没过过几天好日子。直到我十五岁那年，赵谦将我同数名到处搜集来的男孩女孩聚集在一起，教我们轻功夫、药理等。那时我才知道，我做了赵家的一枚棋子。”

  她眼睛望着帐篷的一角，&1dquo;他们给我们服了一味毒，每六个月作一回，只有他们才有缓解之药。中此毒者，身体成长老去，容貌却变化不大。”

  我打了一个寒颤。

  &1dquo;没错。”云香点头微笑，&1dquo;我这三年来，虽然极力掩饰，容貌始终是十五岁未变。细心的人自然会看出端倪的。”

  &1dquo;什么毒不能解？”我叫。

  云香摇了摇头，&1dquo;这毒，那本秋阳录上记载着无解，你可是读给我听过的。”

  我张口结舌，也隐隐想起这么一件事。

  &1dquo;我受训四年，然后被派到谢家。后面的事，你也都知道了。”云香低下头去。

  &1dquo;你&he11ip;&he11ip;”我讷讷，不知道该说什么，&1dquo;你&he11ip;&he11ip;不必&he11ip;&he11ip;听从他们&he11ip;&he11ip;”

  &1dquo;我娘还在他们手上。”云香说，&1dquo;我只能听他们的。”她苦笑，继而泪流满面。

  她抬头转向宋子敬，极其温柔地一笑，&1dquo;我不恨你。我早知道你不会看上这个平凡无奇的云香，只是我舍不得这个机会，舍不得一个可以接近你的机会。你恐怕早就忘了，五年前在绿水桥下，你从水里捞上来的那个小姑娘了。”

  宋子敬从来淡定的脸上浮现恍惚之色，而后转为惊愕。

  &1dquo;那是&he11ip;&he11ip;”

  &1dquo;那是我。”云香此刻一举一动，都显示出实际年龄沉着稳重，&1dquo;我受训出任务，中途生变，差点溺死在水里。你救我上来，治了我的伤，不嫌弃我因为中毒而面目全非，认我做小妹。我后来不辞而别，可是万分不舍。你可知道，那是第一次感受到娘亲以外人的关心疼爱。”

  宋子敬呆呆看着她。

  云香忽而俏皮一笑，说：&1dquo;还有一事，一定要告诉你。你后来同杨城郡主做了知己，你可知道，她写给你的书信，都是由谁代？”

  宋子敬终于脸色大变。

  云香笑得无比苦涩，&1dquo;那时我正奉命潜伏在郡主府邸监视，做她房中丫鬟。那杨城郡主才智平庸，偏爱争qiang好胜，一心要结识你。听说我是秀才女儿出身，就要我代写信作词，来结jiao你。”

  宋子敬脸色先是微红，而后转成一片青白，轻轻后退一步。别说他，连我听了这番话，都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云香语气欢喜起来，&1dquo;想不到你回信，大为赞赏我的诗词朴质无华字字真切，清慡纯真让人刮目相看。那些书信，我到现在还收着呢。”

  她朝宋子敬展颜一笑，竟然十分妩媚动人。

  &1dquo;现在想来，虽然你这些日子里来接近我，对我好，不过是就近监视我。你根本就不会喜欢上我。可是我也觉得值得了。有那些真切语句的书信，我觉得我这辈子都值得了。”

  宋子敬脸色灰败，张口想说什么，却没出声音来。

  似乎云香并不知道宋子敬曾爱慕过那位与他通信的女子的事。

  我急忙道：&1dquo;云香&he11ip;&he11ip;”

  &1dquo;姐！”云香转向我，&1dquo;我虽实际比你还大几岁，可是你一直照顾我，保护我，教我好多东西，待我那么好，是除了我娘和宋先生外，第三个无保留地对我好的人。我就叫你一声姐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