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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颐洲点头,轻车熟路地把外套脱下,搭在桌边。窗帘拉上一半,遮住大部分的光。而后朝梁风伸手。
梁风走过去,也脱了自己的外套,只剩里面一条长裙,同沈颐洲一起卧进了床里。
微凉而柔软的真丝床单将他们包裹,像是躺进一片安静的湖泊。
他的心跳就在耳畔,他的体温在将她熨帖。
忍不住收紧手臂,更加靠近地攀缠在他的身上。
沈颐洲垂眸,而后向下探手,被梁风一把抓住。
气息打在她耳畔:“我以为你是这意思?”
梁风失笑:“哪天都行,今天不行。”
“因为晚上吃饭那事?”
“嗯。”
沈颐洲收回手,重抱住梁风。
“不是什么大事。”
梁风没回答他这话,只抬头亲了亲他的下颌:“我要睡一会了。”
卧室安静下来。
下午两三点的阳光从床尾未拉上的窗帘处泻进,婆娑的树影穿过明亮的玻璃无声地在地板上摇曳。
鼻间是他身上稳妥的香气,混杂着淡淡的自皮肉的气息。
明明这是梁风第一次在这里地方入睡,明明这是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环境。
可被沈颐洲抱在怀里的时候,却叫她无可自拔地觉得安心。
像是走进一片沼泽,放任自由便会越陷越深。
可她一半惶恐、一半贪恋,生生将自己撕裂成两个矛盾的个体。
惶恐那顿她“名不副实”的晚餐,却又贪恋他此刻的“深情”。
最后,只能试图让意识停滞,只怪她不会酗酒。
可如何睡得安宁。
梦里似有无数个场景疯狂切换,惊醒的一刻却什么都不记得,只觉得浑身疲累,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睁眼直直地望向洁白的天花板,仿佛手脚都被捆绑。
许久,听见门口传来声音。
转头去望,才现是沈颐洲走近。
他把手机放在床头,重躺回梁风的身边,半靠着床头,伸手点了一支烟。
双目轻轻地阖上,眼下有极淡的疲怠感。
梁风靠进他的怀里:“出什么事了吗?”
沈颐洲眼皮缓缓抬起,声音平淡:“晚饭取消了。”
梁风一怔。
沈颐洲:“你现在可以安心地睡会了。”
梁风静在原地没有说话,嘴角机械地扬起,却没听到心里任何喜悦的声音。
反而察觉耳边传来呼啸的冷风。
心脏在这一刻猛地失重,跟随着身体一起掉入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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