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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那你要我如何待她？”宗隽反问：&1dquo;把她接到府中仍当帝姬供着？还是把她当小姨、当妹妹，日后寻个好人家嫁出去？”柔福暂未说话，宗隽又道：&1dquo;纳她，是最好的做法。她是郎主指定要杀的罪女，我若要放她，便需要一个能向人解释的理由。除了看中她的美色，我再无让她活下去的借口，而这也是能让我的族人接受的唯一借口&he11ip;&he11ip;”

  &1dquo;不，这只是你自己的借口。”柔福决然打断他，说：&1dquo;你看出她是我妹妹，有与我相似的容貌和与我相异的性情，这让你觉得很有，你想收集她、把玩她，就像当初对我一样。我与瑶瑶之于你，有如书画古玩之于我父皇，你们惯于寻求收集，品玩细赏，多多益善，永无餍足。纳她是为了救她，是为了哄我还是骗你自己？你应该并不屑为你的好色找任何借口才对，你还有骗我的必要么？从你害玉箱的那天起，你就该猜到我会如何恨你，也不应在乎多这一桩。只是至此，我更看透了你。”

  宗隽徐徐一牵唇角，道：&1dquo;是，我本不屑与你解释。杀人又怎样？好色又如何？你并无资格要求我不杀你的族人，不纳别的姬妾。你常常向别人提出过高要求，而人无意做到，所以你注定失望。你希望把握的东西，总是出你力所能及的范围，竭力去争，不如安分度日，你何时才会明白？”

  柔福摇摇头，只回了他一句：&1dquo;总有一些东西是我自己可以把握的。”言罢阖目，紧闭双唇，似决意不再对包括他在内的俗世红尘给予一顾。

  她分明是指自己的生死：但求一死，你能奈何。

  奄奄一息，却依然保持着如此冷硬态度，看得宗隽不觉怒起，一把拉起她揽在怀里，另一手拾起药碗硬送到她嘴边：&1dquo;你又错了，若非我允许，死也不是你所能决定的。”

  柔福挣扎，然终究敌不过他。他捏紧她下颔迫她张嘴，将药倾入，却被她迅吐出，一面摆躲避，一面双手使劲朝他乱抵乱打。

  碗中药左右摇晃，几欲荡出，宗隽索性扬一饮含于口中，将碗一摔，便搂紧柔福低头寻她唇，欲将药汤送入她口中。岂料甫触到她唇，她被怒火激得浑身颤的身躯便当即一震，胸下有气急涌，一口清水喷出，湿了他胸前衣襟。

  &1dquo;污秽！”他听见她恨恨地说，他看见她再次阖目前透出的恨意，冷寒彻骨，探不见半点宽恕的可能。

  6.饮鸩

  房中的女子归于沉寂，倦怠地躺着，他在她脸上看见一种爱恨之外的情绪，从未有女人对他呈出的情绪，极端的厌恶。他一时竟然无措，感觉到胸前的chao湿，有一丝凉意由此沉淀到心里。终于他离开，院内月色如霜拂面，仿佛冰凉。

  柔福一直未能进食，瑞哥等人强喂她亦不可，就算勉强送入她嘴中，她也会立即尽数呕出，人便越虚弱，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显是已无求生的欲望。

  宗隽无计可施，只命瑞哥好好照料她，自己不再踏入她房内半步。她那一口清水终于扑熄了他脸上向她呈出的不灭笑容，心情与随后的阴天一般灰暗，他居然也会锁眉不展。

  这日傍晚，贴身服侍了他母亲纥石烈氏几十年的老宫人什谷驰快马赶来，带给他一个消息：完颜晟得知了宗隽私放冲懿帝姬的事，勃然大怒。

  宗隽倒不惊慌，说：&1dquo;我回京后自会向郎主解释。”

  什谷摇头说：&1dquo;此番郎主震怒非同寻常。八太子不会不知，上回八太子极力保护柔福帝姬已使郎主心存芥蒂，将这次任务交予八太子便意在试探，不想八太子竟又救下一位南朝帝姬。娘娘命我带一句话给八太子，我如今说出，一字不改，如有冒犯还请八太子恕罪：&1squo;你有何能耐可屡拂郎主意又全身而退？’”

  宗隽道：&1dquo;我既决定留下她，便会承担由此导致的后果。”

  什谷叹叹气：&1dquo;娘娘还说了一句话：&1squo;为女色而损大局，是为不智，何况，并不是任何女子都值得人舍命相救的。’”

  宗隽凝神细思，忽了然一笑：&1dquo;母后命你老人家日夜兼程地赶来，不会只是要你传几句话罢？”

  什谷亦微笑，转朝门外吩咐道：&1dquo;进来。”

  一名侍女恭谨地举着一托盘入内，盘中置有一壶酒。

  什谷亲手把酒接过，搁在宗隽身边的桌上，再垂说：&1dquo;娘娘说，若无柔福之事，冲懿可留；若无冲懿之事，柔福可留。但若八太子想二美兼收，便是无谓冒险。娘娘对八太子当众为柔福帝姬冲撞郎主之事已颇感失望，如今不想再看八太子犯同样的错误。八太子若不想招祸，两位帝姬便只可留一位，这酒让谁饮下，由八太子决定。”

  宗隽揭开酒壶盖朝内看了看，但见酒液清澄，无一丝杂质，其味幽幽蔓延融入空气，诡异地香。将酒壶略略推开，避开那冶艳的香味，宗隽问：&1dquo;必须如此？”

  什谷颔道：&1dquo;娘娘教八太子做的事，哪件错过？”

  然后行礼告辞，说未便久留，要立即回宫复命。宗隽送她出去，回房凝视那酒片刻后，自取府中所备的酒，将两壶酒各倒了一杯，再命人把瑶瑶找来。

  自柔福小产后，他一直未理睬瑶瑶，此刻瑶瑶蒙他召唤，迅跑来，眼角眉梢有明亮喜色。

  宗隽待她行礼后，和颜对她说：&1dquo;我母后给我出了个难题，我不知如何解答，看来要你助我了。”

  瑶瑶惊讶道：&1dquo;我？&he11ip;&he11ip;奴婢愚笨，八太子都解不出的难题，奴婢又岂会解答？”

  宗隽一摆手：&1dquo;对你来说倒不难，不过是作个选择而已。”

  瑶瑶松了口气，微笑问：&1dquo;选什么？”

  宗隽转视桌上酒：&1dquo;母后不想让我享齐人之福，说你们姐妹只能留一人，送来一壶鸩酒，让我给你或你姐姐饮。我甚为难，不知让谁饮较好，故此召你来，由你决定罢。”旋即一指两个已斟满酒的酒杯，说：&1dquo;左边的是鸩酒，右边的无毒，你选一杯饮下，剩下那杯便是你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