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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戍眉心一跳，觉得&1dquo;上古先贤”这四个字，听起来就不像还活着的架势。

  &1dquo;不必了。”

  &1dquo;哦。”

  远处，一轮朝阳正喷薄升起。

  云海翻腾，霞光染了整片翠山。

  第12章

  林间空地，众人在忙着准备早饭，炊烟袅袅小锅沸腾，里面也不知在煮些什么好东西，香气足足飘出了两里地。柳弦安人还骑在马上，肚子就已经被熏得咕嘟叫，没办法，另外三千重世界是不管饭的，纵使他精神层面再富足，饭也得按时回来吃。

  阿宁已经准备好了药水泡过的热帕，供两人擦脸擦手。高林牵过马缰，问道：&1dquo;王爷，城中情况如何?”

  &1dquo;同先前料想的不大一样。”梁戍侧眼一瞄，就见柳弦安已经回马车换好了衣裳，正站在锅边等着吃饭。

  阿宁在锅里给他捞了一个大鸡腿：&1dquo;公子快吃，这是程姑娘昨晚去林子里打来的，她可厉害了，刀法比三小姐给人开颅还要精准。”

  路过的护卫都听得虎躯一震，怎么在白鹤山庄里，颅也是能随随便便开的吗?

  &1dquo;要是阿愿在这就好了。”柳弦安捧着碗慢慢喝热汤，&1dquo;她向来擅长补气养胃健脾的汤方，现在赤霞城里恰好就有一个这样的病人。”

  &1dquo;先不说健脾的事，我还没问公子呢。”阿宁也坐在他身边，&1dquo;城里的瘟疫严重吗?”

  柳弦安想了一阵，摇头：&1dquo;应该不大严重。”

  阿宁听糊涂了，严重就是严重，不严重就是不严重，什么叫应该不大严重?

  &1dquo;我没见到病人。”柳弦安进一步解释，&1dquo;石大人把所有的病患都集中到了城外，就是我们昨天路过的那个大坎山。”

  两人正说着，梁戍与高林也过来坐到了火堆旁，程素月骂了一路的&1dquo;狗官”，现在官突然不狗了，她一时不是很适应：&1dquo;一个没什么名气的苗医，加一个本地师爷，他们哪里来的狗胆，居然连假传圣旨的事都做得出来?”

  &1dquo;他们做的事，可不单单是假传圣旨。”梁戍拿起长瓢，又在锅中盛起一勺汤，倒进柳弦安碗中，&1dquo;多吃些。”

  余下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给看傻了，僵在原地面面相觑，不敢动，只有被关心的柳二公子本人坦然地很，一边喝汤一边说：&1dquo;王爷放心，我定会尽全力查明这次瘟疫的真相，绝不藏私。”

  高林松了口气，原来自家王爷是有事相求，怪不得突然开始献殷勤，还以为是抽风中邪。

  但话说回来，这殷勤献得也太小家子气，一勺汤算什么，至少得撕个腿吧。

  他立刻动手去捞肉，柳弦安却已经吃饱了，放下碗擦擦嘴，问道：&1dquo;王爷想让我怎么做?”

  梁戍道：&1dquo;伪装成普通的大夫进城。”

  就像先前说的，当务之急是控制住瘟疫。这次赤霞城的事处处透着蹊跷，不像天灾，更像是一场规划已久的人祸。不说别的，单说用陈粮掉包朝廷调拨的粮，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

  推在前头的是苗医与师爷，而藏在苗医与师爷身后的，才是最需要被扯出来见见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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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高林便带着几名护卫动身前往距离最近的常安城，一来借调粮食，二来白鹤山庄在那儿也设有一家医馆，规模还不小，至少能抽出百余名弟子前来帮忙。

  而柳弦安、阿宁与程素月，则是要扮成兄妹三人，以外地大夫的身份，前往赤霞城查探真相。

  阿宁小声问：&1dquo;那王爷做什么?”

  柳弦安想了一会儿，也小声回答：&1dquo;运筹帷幄。”

  主仆两人齐齐闷笑，正笑着，&1dquo;运筹帷幄”的主角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上面捆着牛皮绳，插着许多针，好像还有几撮毛冒出来，看着有些惊悚。

  梁戍问：&1dquo;先前易过容吗?”

  柳弦安摇头。

  梁戍坐在对面，用指背将他的下巴微微抬高：&1dquo;闭眼。”

  冰凉的膏体被涂抹在脸上，柳弦安稍微有些紧张，什么都看不见，总归没有安全感，于是又将眼睛悄悄睁开一点，恰好看到梁戍拿起一张半透明的面具。

  &1dquo;是什么材料?”柳弦安先前从未见过如此透而软的质地。

  梁戍将面具仔细往他脸上贴，唇角稍微一翘：&1dquo;看过一万多本书，活了四万八千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柳弦安如实道：&1dquo;只看过易容面具的制法，但具体制出来是什么样，也不是每一种都有描述。”

  梁戍看着他刷来刷去的弯翘睫毛，顽劣的心思又起来，随口胡扯：&1dquo;这是人皮所制。”

  阿宁立刻说：&1dquo;哇!”

  并且凑上来看。

  柳弦安虽然没有&1dquo;哇”，但淡定程度和阿宁不相上下，连头都没晃一下，反倒很疑惑：&1dquo;可鲜剥下来的人皮，并不是这样，放久了就更是灰败破裂，王爷手里的这张，是经过什么特殊手法的炮制吗?”

  梁戍皱眉：&1dquo;你还剥过鲜的人皮?”

  &1dquo;我没有，但见过我爹动类似的手术。”柳弦安回忆，&1dquo;那人好像是个屠户，被水烫毁了容貌，我爹就将他背上的皮剥下来，再移到脸上，我去帮着拿了会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