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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皇子就站在旁边，意味深长朝容佑棠笑了笑，有说不出的奇异感。

  有、有病？喜怒无常的病？

  容佑棠心里毛，果断悄悄挪开。

  片刻后，饭桌从有说有笑的三人，变成集体&1dquo;食不言”的四人。但赵泽宁初来乍到，只以为这是常态，而且对容佑棠能同桌吃饭倍觉不可思议，暗中心念转了又转。

  饭后议事半个时辰，一行人赶着回城，因为各有各堆在家里的事务。

  又下雪了，平坦开阔的郊外无遮无挡，寒风凛冽刺骨。

  奔波操劳，非常辛苦。但容佑棠是悠闲躺着反而烦躁愁闷的人，日夜自我鞭策，背后时刻像有蒙面黑衣人提刀追杀，迫使他拼命前进，生怕停下就被砍翻倒地。

  所以不管多么疲累，也从不吭声，咬牙死撑。

  风雪翻飞，出营帐的瞬间，能把人冻得瞬间直挺挺竖起来。

  &1dquo;哎，你披风呢？”郭达原地蹦几下，暖身舒展活动，问容佑棠。

  &1dquo;今儿下午跑得热，放在里正家了。”容佑棠刚懊恼拍额头，身后就围了件暖洋洋的大毛披风，他忙扭头看：原来庆王悄悄将自己的玄色披风翻转，露出白色狐裘内里，披在容佑棠身上，并顺手把帽子给戴上。他仅穿锦袍，利落上马，吩咐道：&1dquo;动作都快些，要关城门了！”语毕，率先打马前行。

  &1dquo;殿下——”容佑棠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庆王骑马冲进风雪中，急忙上马追赶，没注意到旁边赵泽宁晦暗莫测的眼神：三哥简直、简直&he11ip;&he11ip;竟细心翻转披风再给，是怕那小兔子遭人非议么？

  哼，他凭什么！我才是亲兄弟！

  回到王府后，赵泽雍看着容佑棠喝热汤，温和问：&1dquo;那盒糕点到底怎么回事？”

  当着哥哥的面说他弟弟妹妹的不是？一说就得牵扯到长公主、郭公子和八皇子，而且观八皇子心性&he11ip;&he11ip;皇家一团乱麻！

  容佑棠思前想后，避重就轻，含糊答道：&1dquo;就、就是撒了。”

  赵泽雍沉吟半晌，伸手拍拍容佑棠肩膀，低声说：&1dquo;明白了。”

  容佑棠没好多问，埋头喝汤。

  ——

  当第一批数百民夫涌进北郊时，容佑棠掌管下的七个伙房早严阵以待已久：油盐酱醋、米面菜蔬、木柴炭火、灶台井水&he11ip;&he11ip;甚至连烟囱都提前掏过一回。

  厨娘伙夫都方家村人，容佑棠私底下找里正一家掌过眼，只挑勤快厚道、本份和善的。开火做饭后，运转正常，暂时未出现麻烦。

  方家村民6续搬走，各大小路口开始封闭，因为大量木材石料渐渐运来了。

  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所有人心里都嘀咕：不愧是庆王！他在西北一呼百应，留京当个指挥使，也是这般威严强势，硬把影子都看不见的北郊当兵营严格治理。

  与此同时，容佑棠每天散学都往外跑。洪磊也往外跑，他后来弄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书箱：家里一个，学里一个，空手来回，轻松自在。

  癸让堂都是生，多半十五六、十七八，年轻人扎堆，总少不了名目繁多的各种聚会。但容佑棠和洪磊一次也没去过，在同窗眼里，他俩都神神秘秘的。

  而且日子长了，贡生和荫生之间越泾渭分明，互相看不起，时有摩擦口角。国子监倒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阶级固有矛盾，很难调解。

  这天下午散学后，容佑棠和洪磊又匆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洪磊不用带书箱，心急火燎地先走了。

  同窗却一般不急的，他们更喜欢逗留国子监中：或好奇游逛、或高谈阔论、或去上级学堂碰运气结交朋友。

  &1dquo;&he11ip;&he11ip;傲什么？不过宦门之后罢了。”

  容佑棠忽然听见背后的轻蔑议论，他收拾书案的动作不由得一顿，然后继续，心想：他们在谈论谁？

  紧接着，后面又传来：

  &1dquo;不仅宦门之后，还是商贾末流。”

  &1dquo;不是吧？”

  &1dquo;夫子还夸他文章做得好，通透有灵性。哼，实则满身铜臭味！”

  &1dquo;长得女里女气的，娘们一般。”

  &1dquo;哎，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啊？看他从不跟咱们出去聚会，散学就回家。”

  &1dquo;可他跟洪磊玩得挺好，听说两家是世交，说不定早已暗通款曲——”

  &1dquo;呯”一声，癸让堂后门突然被踹开！

  忘带铭牌出不去大门的洪磊凑巧听见，勃然大怒，他脸色铁青地爆喝：&1dquo;放屁！你们胡咧咧什么？敢背后编排老子和佑子，有种站出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