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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即使有浅笑的庇护,宇文鼎也受够了冷言冷语。在皇宫中,一个失势的皇子,还不如一个得宠的太监。所以,宇文鼎从小就习惯了少言寡语,习惯了看人脸色行事,习惯了看父王爱怜地宠爱其他兄弟姐妹,唯独对自己的忽视。除了浅笑、宇文昊俊和奶娘,这皇宫中真心待他的有几人?
随着宇文鼎的讲述,南宫梦似乎看见他在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悄悄从狗洞里爬入月望宫。月望宫虽然已经成为禁地,却每日仍有专人打扫,宫内一切都按冰若生前的样子布置。就连那一池荷花,也是每年开了又谢,好像还等着那妙人来赏。
月望宫寝殿的外室里有一张冰若的画像,宇文鼎常常在月光下对着画上巧笑嫣然的美人呆。看着和自己双眼如此相像的女子,宇文鼎嘴巴张开,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嗓子眼里,一个音节都不出,只能在心底一遍遍呼唤,“母后!母后!”他伸出手去,想要摸摸画上女子的脸,却怎么也摸不到。
南宫梦似乎看到小小的宇文鼎蜷成一团倒在那画下,幻想着自己在母后充满爱怜的注视之中。有时候,他甚至会在那画下打会盹儿,梦中被母后抱在怀里,各种疼爱,醒来泪流满面。
不知不觉中,安静听宇文鼎讲述的南宫梦也早已泪流满面。
“有一日,我爬进月望宫的时候,竟与父王狭路相逢。好在最先现我的是厚皮,而父王当时正站在那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呆,听得悉悉索索的声响,缓缓转头回来问:‘是谁?’当时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匍匐在地上,蜷起身子,躲在黑暗里。我一点也不怀疑,如果被父王抓住我擅闯禁地,我一定会被砍头。”
宇文鼎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颤。“那后来呢?皇上到底有没有现你?”南宫梦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没有,那厚皮给我打了掩护……”宇文鼎继续回忆。
“当时厚皮看得真切,却一点也没揭穿,只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皇上,是只野猫!已经跑了。’他还说夜深了,秋夜露重,劝我父王回宫,说着走上前去挡住父王的视线,掺着他慢慢走出月望宫,锁上宫门。待脚步声远去。我才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倒退着爬了出去。”
“好险!”南宫梦也长吐了一口气。
“第二日我前去太书院的路上,无意中遇到厚皮,四下无人,厚皮依然只字未提,只淡淡望着我笑了一下,弯腰施礼,待我走过的时候,厚皮才望着地面小声说了句,‘昨日是皇后的生辰!’”
“原来,父王真的不是无情之人,即使母后离去这么多年,他依然不再立后,也依然记得她的生辰,会在半夜独自前去月望宫吊唁。而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父王是太爱母后,所以才如此恨我。他对母后的情有多深,对我的无情就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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