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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若再三提这事,只怕赵复安会觉得存心刺他。

  况且她也没沦落到要殷勤给夫君纳妾讨宠的地步,这话就此搁置下了,夫妻俩又恢复了表面的和睦。

  赵复安只说晚上要留下,沈观鱼也随意地点了头,不过是床睡得窄些罢了。

  &1dquo;你在看什么?”赵复安终于注意到她手上的东西。

  沈观鱼也不藏着掖着,大方递给他:&1dquo;回沈家那日,落雁给我供状。”

  他只略扫了一眼,有些不快:&1dquo;你怎么还在意这件事,看了又有何用,平白添扰罢了。”

  事关她妹妹全家的性命,赵复安自己不在意也就罢了,还疑惑她为何不当一个无心之人?

  沈观鱼心里不悦,脱口便问:&1dquo;不关心我妹妹的死活,难道还天天盯着夫君去没去华章园吗?”

  赵复安被她怼得一噎,越是深思越觉得她在嘲讽自己,夫人的亲人尚生死一线,他却寻欢作乐、毫不在意,沈观鱼要说的是不是这个?

  他的火气腾得一下就上来了,沈家早已败落,娶她回齐王府唯一的用处也成了打理庶务,做个世子妃已是高攀,竟还对他心有怨怼。

  赵复安斥道:&1dquo;沈氏,外头的女子不过是随时而换的衣赏,我不当意,你再咄咄逼人就是善妒,况且空印案并未小事,齐王府庇护你一个已是天恩,你难道还要为这力所不及之事对王府心有怨恨不成。”

  &1dquo;你说什么?”

  沈观鱼突然盯着他,明润的杏眸中划过犀利的光。

  赵复安心里打了个突,一瞬竟觉得自己被她扫视了个透彻。

  他哪里说错了不成?

  这也是赵复安有时觉得沈观鱼难以亲近的缘故。

  她带着疑问打量自己时,目光像审视犯人一样,和她那个早死的大理寺卿父亲如出一辙。

  赵复安只当沈观鱼的问话是恼羞成怒,起身负气道:&1dquo;你既对我有怨气,今夜我不留也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然而沈观鱼已经沉浸在自己的那一间划过的灵犀中,没有在意他突然离去。

  方才赵复安那一句&1dquo;随时而换的衣裳”突然提醒了她。

  沈观鱼想起旧年沈落雁曾和她提起,张凭云是沈落雁嫁过去后才承的登州指挥佥事职。

  从前穿的都是棉布里衣,这时才现军营里分的苎麻衣会让他全身泛红。

  沈落雁也嫌他穿的军中分派的里衣粗糙,他也就同沈落雁这个娇小姐一样,夏立后穿纱质里衣,秋分后就会换成绸。

  沈落雁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沈观鱼还提点过她,莫要将夫君的私事拿出来说。

  案时值初春,张凭云住在军营单间里值守,而不是军镇中的宅子,所以小厮才有机会收拾他脏衣篓里的衣裳,交由营中的捣衣娘,并以极快的度东窗事了。

  这供状看着没有问题,连沈落雁的口供都有,只说张凭云平日言行无半点异常,却存在细节上的缺漏,若是她能知道得详细些,或许能有转机。

  值守房里的小厮收拾时,将衣裳一团,可能没觉衣服的材质,但洗衣裳的捣衣娘不可能不现,是张凭云穿了军营派的衣裳,还是捣衣娘没注意到这一点呢。

  &1dquo;让人把落雁悄悄请到府里来。”事情紧急,沈观鱼不想耽误时间,她要亲自问沈落雁。

  沈落雁很快就接来了,&1dquo;姐姐,可是有什么事?”她如今似惊弓之鸟,稍有风吹就会惊惶,人也瘦了一大圈。

  沈观鱼问:&1dquo;张凭云去值房会住几日,带几身衣裳?”

  沈落雁答:&1dquo;两日,那值房是每个值守的佥事轮流住的,所以凭云只会带一日的衣裳。”

  &1dquo;你可见过那件被捣衣娘洗坏的衣裳?”

  &1dquo;没有。”

  &1dquo;这两年他一次也未穿军营的衣裳,也没人知道?”

  &1dquo;凭云不会说自己因为我换了里衣穿,佥事每半年分派的一件棉里衣都会拿回家,全是的,就放在府中旧柜子里。”

  &1dquo;佥事的这些衣裳和寻常士兵可有不同?”

  &1dquo;寻常士兵的是苎麻布做的,凭云娶我的时候,刚继承了佥事职位,起初没棉布里衣时,穿的也是苎麻布,我才嫌弃粗糙,他就换了绸缎啊、葛布这些好料子。”

  沈观鱼心头一跳:&1dquo;意思就是说&he11ip;&he11ip;两年来四件棉布里衣都存在了府中。”

  沈落雁想一想也明白过来,拉着问:&1dquo;姐姐,这能证明凭云是无辜的,对不对?”

  她有了点眉目,不似之前迷茫,嘱咐她道:&1dquo;这事还待细查,你回去莫要声张,别打草惊蛇了,事情交给姐姐。”

  沈落雁看到了希望,用力点头:&1dquo;嗯!我知道了姐姐,等凭云没事了,咱们就一块在家里吃饭”

  &1dquo;好了,别哭了,”沈观鱼擦她眼泪,&1dquo;回去好好睡觉吃饭,任何事有姐姐在呢。”

  姐妹俩又说了一会儿话,沈观鱼就知道了王妃那边只怕得消息了,她不好多留沈落雁,让扶秋把她赶紧送回沈家去了。

  等扶秋回来,沈观鱼的信已经写好了:&1dquo;只能累你在跑一回,拿着这银票还有信,去鬼市交给程六叔,让他照信上的去登州查清楚,快去快回,绝不能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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