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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来吧。”栗阳帮他扶着傅决寒的肩膀，让他抽出手臂。

  孟一半边身子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起来时差点栽在床上，连忙用手撑了一下才没把傅决寒碰醒。

  两人合力把傅决寒放平，栗阳又检查了一下他脖子上的伤口，孟一捂着胃眼巴巴瞧过去，&1dquo;脖子上到底怎么伤的啊?我看他一动就牵着疼。”

  栗阳随口说：&1dquo;血块堵了气管，脖子开了个口才重通上气。”

  孟一猛然睁大眼，心疼得呼吸都紧涩生疼，哑着声不敢置信地问：&1dquo;开口...在脖子上?他、他到底怎么了......你们那几天究竟生了什么，为什么血块会堵住气管，就...就把脖子割开了吗?”

  栗阳动作一顿，脸色沉了下去，现在想到那天的惨状还是止不住心口颤。

  孟一去拉他的衣角，&1dquo;阳哥......你告诉我好不好，傅决寒连半个字都不和我说，不声不响弄了这样一身伤，我却——”

  &1dquo;不声不响?”栗阳斜着眼看向他，&1dquo;到底是他不声不响还是你不理不睬啊?”

  他这样子有些吓人，孟一僵硬地收回手。

  栗阳嗤笑一声，&1dquo;有些事寒哥即便到了这一步都不舍得和你说，那只能我来当这个恶人。”

  &1dquo;出事当天，有人用一段合成的视频威胁他，那段视频里一柄铁锤当着他的面砸烂了你的头，他吓得疯，跪在地上交代了所有事，之后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确认你是不是还活着，结果你呢?”

  孟一的瞳孔骤然紧缩，怔愣地抬起眼，听到他说：&1dquo;你把他终于打通的电话给挂了。他急火攻心，吐血了。”

  呼吸在瞬间被抽走，孟一早就千疮百孔的心脏被生砸出一个窟窿，泊泊冒血。

  *

  小孩子是可以一夜之间长大的。

  这是幼时傅决寒给他讲故事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他讲小孩就像第一次下海的船，风浪太大他们要害怕的，最好有大人在港口护着。

  小孟一想起了那些还留在孤儿院的小朋友，不禁担心起来，问他：如果没有大人怎么办?就不长大了吗。

  傅决寒说那就只能靠自己，自己不下去，也早晚会被别人推下去。

  陶雅出事推了他第一次，傅决寒出事推了他第二次，孟一每次下水都猝不及防，结局惨烈，失去的永远比得到的多。

  *

  &1dquo;还不睡?都几点了。”孟想拿着两摞文件进来，揉了揉他的脑袋，

  孟一只仰头在他手心里蹭了一下，就继续趴在桌子上，边听课边记记，&1dquo;刚下播，还要一会儿。”

  孟想往屏幕上扫一眼，&1dquo;嗯.....中医护理、骨折后如何保养、三十岁的男人如何养生......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你也开始迷信朋友圈里那些养生小常识啦?”

  孟一有气无力地反驳：&1dquo;不是，我这是和专业老师报的课程，他的医馆我去过了，很靠谱的。”

  孟想吃味地咂咂舌，&1dquo;我想来想去，家里快三十岁的男人就我一个，但我可没骨过折，所以你整这么一出，是要去孝顺哪个哥哥啊?”

  孟一扁扁嘴，强颜欢笑：&1dquo;还能哪个哥啊，一个哥是傻的一个哥被我气跑了，我还能——”

  &1dquo;嘿你个小兔崽子!”孟想上去就把他的头抓成瞎鸡窝，抓完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看起了文件，&1dquo;算了，小倒霉蛋儿，陪你一会儿吧。”

  孟一贴着他蹭了蹭，&1dquo;你在这办公我不会吵到你吗?”

  孟想反手捏他脸蛋，&1dquo;你像只小耗子似的造不出屁大点儿动静，能吵我什么。”

  孟一鼻子有点酸，毛绒脑袋软趴趴地卧在他胳膊上，小声嘀咕：&1dquo;有哥真好啊......”

  &1dquo;你那个哥还没原谅你吗?”

  脸上刚攒起的笑容顿住，孟一垂下眼眸，嗓音粘稠又沙哑地溢出来：&1dquo;很难的，我把他的心伤透了......”

  孟想无奈地叹气，&1dquo;这人从小就这样，面上看着温和实际心里始终有一根线，谁越过去都不行，驴脾气。”

  &1dquo;谁驴脾气了?”孟一抹着泪都不忘给他一拐，&1dquo;明明是我犯错误，你干嘛还说他啊。”

  &1dquo;嘿，不是你刚才和我贴贴的时候了，还没跟他呢就这么护着了，我才是你亲哥!”

  孟一才不管，把他拽回来往外推，&1dquo;你走吧赶紧走，别在我这说他了。”

  &1dquo;行啊，想要我走也可以，你答应我件事。”

  &1dquo;什么事?”

  &1dquo;明晚有个酒会，你替我去一趟，我替你守着妈妈。”

  &1dquo;我去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帮大老板耍——”

  &1dquo;酒会也请了傅决寒。”

  舌头拼命打了个急转弯，孟一立刻改口：&1dquo;——耍得不能再好了!哥!我替你去!我绝对把事给你办好!”

  孟想都气笑了，&1dquo;不是不去?”

  &1dquo;哎呀去!”孟一吸着鼻涕泡，&1dquo;我太想他了......”

  逗完孩子心情极好，孟想给他放下一本相册，又嘱咐几句早睡就回自己房间了。

  孟一洗完澡趴在床上，特意喷了点傅决寒常用那款木系香水，伴着熟悉的味道把自己团进了被子里，一张张翻看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