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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也不能说金恪不找他,可有时候就一定要他主动,才能跟金恪见个面、说个话。
这种时候游大少爷又一直有种错觉好像金恪就是等在那儿,等着他找上门,等着他来找他,就好像,是在拿个钓鱼竿子钓他。
游大少爷极其隐晦地用“我有一个朋友”的名义,问游穗说他有个朋友和另一个朋友明明关系挺好,天天一块儿玩,也没吵过架,为什么他朋友还有时候觉得和人家关系天下第一好,有时候又觉得人家不爱搭理他
游穗毫不留情地嘲笑问游大少爷那个朋友今年是还在青春期吗,又警觉地问,游隼说的那个朋友不会就是他自己吧
游隼立马撇清关系,然后扣了电话。
猫笼子放在副驾驶,绑着安全带,小黑猫懒洋洋趴着,偶尔从笼子窗户瞟开车的一眼,喵喵叫两声。
金恪给的地址是绍山山脚的一栋老宅子,依山傍水,水对面就是风景区,但宅子岁数恐怕比游隼爷爷的爷爷都大。
还有几百米,保安不让进了,给金恪打了个电话,也不过又往里多走了一二百米。游隼远远地把车停在宅子大门外,给金恪了车牌号码,百无聊赖地等人过来。
还没到落叶的时节,可青色的梧桐叶已经落了厚厚一层,远远地从栅栏外,能看到假山水泉,古模古样的中式园林和修剪好的花园。
几株鸡爪槭挡着,游隼隐约看到几个人影。
有金恪,上次见过面的那个金恪侄子,还有几个别的人。
最后金恪孤零零一个人出了宅子大门。
游隼手肘搭在车窗框上,冲他按了下喇叭。
金恪在门那停了停,向他回过头来,然后不急不忙,甚至有点儿慢吞吞地朝他走过来。他向游隼俯下身,那双含着笑意的眼出现在游隼车窗外面。
游隼不知怎么地心脏多跳了下。他从猫笼子屁股底下抽出金恪的剧本递过去“喏,给你送来了。”
金恪板板正正地把剧本接过来“嗯,谢谢。”
然后游隼就找不到话说了。他本来就是过来送剧本的,现在剧本送到了,那他无意识舔了舔嘴唇,扫了眼金恪,开始没话找话说“你家就在这儿么”
“这里不是我家,”金恪温和地望着他,“是家里一些老人和亲戚平常住的老宅子。”
游隼光在心想有区别么,居然也没觉得他坐在车里,三十多度的天气,金恪就这么弯着腰在车外面和他聊天有哪不对,比如他是不是应该先让金恪上车里来。
他看了眼那宅子“那你待会儿还要回去”
“不回去了,”金恪笑道,“我等司机过来接我。”
游大少爷稍微迟疑了下“你去哪,要不我送你”
他话音刚落,从后视镜里看见宅子大门又吱呀开了,匆匆跑过来一人。这人气喘吁吁叫道“金恪”等跑过来了,他才看见车里那人不是司机,他还见过一回。
金绥文好像一瓶被晃了半天结果被堵住瓶口的汽水,他憋了一阵“二叔,你找我什么事儿”
金绥文常常想,他叔爷这辈子是坎坷,可也是个直率爽利人,怎么生出金恪这么个变态。
金恪那张脸就好像撕了面具还是面具,把面具都撕完了,就只剩下变态了。幸好金恪有那个病,免了别人找他谈情说爱,最后现谈的是张面具,遭他祸害。可金恪就不主动找,居然都有的是不知情的上赶着倒贴找祸害的。
看金恪朝他笑,金绥文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金恪朝他笑了笑“已经处理好了,麻烦你出来一趟了。”
小金一个激灵从脚底板打到天灵盖,心里暗骂神经病吧刚才还说有事要跟他单独说,这他妈才隔了有两分钟事情就都已经办好了
要不是跑一趟就一两分钟的功夫,金绥文都要怀疑金恪是故意骗他大热天出来白跑一趟的。
金绥文笑不出来,勉勉强强挤出几个字儿“哦,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游隼瞧见金恪刚一点头,金绥文就避活瘟神似的立马溜了。错觉么,他总觉得金恪跟他侄子的叔侄情谊不是太融洽。
他想起刚才的话茬儿,重新动了车“你去哪,用不用我送你”
金恪动也不动地瞧着他,眼月牙儿似的弯起来,应道“好啊。”
看见金恪去开副驾驶的门,他本来还想提醒一句“副驾驶放东西了,你坐后面吧”,但金恪已经拉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把猫笼子放到了后面。
游隼摸摸鼻子,转而问道“去哪儿”
闷热的空气从车窗外透进来,天边已经隐约泛上来阴云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游隼关了车窗,有一两秒钟不知道要看哪儿,偏头盯着天边那一道铅灰色的线。
金恪在中控台上调出了路线导航,轻声说“先去这儿。”
游隼扫了眼,定位在公里外,不算太远。他想起刚才,清清喉咙,找话说道“你以前改过名字”
他从余光扫到金恪屈起的指节不轻不重地敲了下膝盖。
金恪说“没有,为什么会这么问”
游隼皱了下眉毛,以为是刚才听错了“我刚才听你侄子叫你,金确”他不太确定地说,“你侄子叫的是你小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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