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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借刀杀人（第3页）

他盯着6韶，观察反应。

可是，6韶没任何反应。很平静，很淡定，似乎方才所听的，不过是寻常闲聊。

宇文渊不由挑眉：“先生不信？”

“信。”

“那是不以为然？”

“不是。”

宇文渊大奇，问：“既如此，先生还这么平静？”

“对早就了然之事，本没什么值得吃惊。”6韶一笑，淡淡道。

“先生早知道？”

“是。”

“怎么知道的？”

6韶看着他，轻叹：“殿下，我曾对你说过，字出于手成于心，正是天机之门。殿下测字，前后已有不少。不经意间，人心天机已自昭然，我岂不知？”

“先生果然洞悉一切。”宇文渊笑了，随即，神色一整，“先生既早明晓，万望指点迷津。”

“殿下心意已决，何须再问？”

“心意虽定，谋划未定。”宇文渊看着他，认真道，“军师已不在，如今许多事情，望先生不吝赐教。”

6韶略一沉吟，说：“殿下，仍旧写个字吧。”

宇文渊点头。

笔落花笺，是个清字。

“‘清’字，左从水，右从青。”6韶一边端详，一边说，“水乃流动之物，瞬息多变，无确定之形，此事难有定局。何况，人在水边，不免湿鞋。只怕事未定局，水已沾身，无法撇得干净。”

宇文渊听了，不由皱眉，又问：“那青呢？”

“青，乃东方之色。东方主生长，生机勃勃不可遏制。”说着，6韶看他一眼，继续道，“而且，‘青’字本身，从‘荧’从‘月’，均为无限光明，难以抹灭。”

宇文渊的眉头越皱紧，不悦道：“如此说来，天不助我？”

“非也。”6韶却笑了，放下花笺，悠悠说，“数日前，我夜观天象，现一件趣事。”

“什么趣事？”

“有一颗贼星，从玄枵出，干犯娵訾分野。”他微微笑，问，“殿下可知，这二星次对应的分野么？”

宇文渊点头：“玄枵，乃梁国分野。娵訾，是我卫国分野。”说完，他忽地一惊：“贼星干犯……有人从梁入卫？”

“而且是潜入。”6韶说。

宇文渊沉吟。

梁人潜入卫国，所为何来？

之前的郊祭暗杀，主谋是否梁国，朝中尚不能定论。梁国使节来访，还因此大闹一场。如今，贼星出于梁分野，干犯卫分野，到底是吉是凶？

“6先生，这天象主何吉凶？”他不禁问。

6韶淡淡一笑，说：“殿下，此情此境，这天象对你而言，主时机。”

“什么时机？”

“回天换日的时机。”6韶看着他，缓缓道，“殿下欲谋之事，极其不易，结局难以确定。而且一旦事，容易惹火上身。有了这个时机，殿下就可撇清干系。事成，殿下得利；不成，有人顶罪。”

几句话，宇文渊顿悟。

要除掉太子，何必亲自动手？只要暗使手脚，让梁人去做就好。如果做得成，当然最好。万一做不成，自是梁人行刺，与他何干？

何况之前的郊祭，梁人已有刺杀嫌疑。上次失手，这次再来，简直顺理成章，谁也不会怀疑，真是天衣无缝。

他心中大赞。

借刀杀人，好手段！

谁说白衣神术脱，心无俗世？依他看，这人的运筹之能，绝不在秋残阳之下。

经天纬地，又洞识玄机，真乃天赐他的神助！

他不觉起身，深施一礼：“先生妙算，令我五体投地。但不知，贼星入于何处？”

“贼星直入，应该就在卫都，可派人暗中查找。”6韶想了想，又说，“梁人强悍，殿下与之接触，千万多加小心。”

“多谢先生指点。”他再揖，欣欣然走了。

如果说上次他的失败，是因为不合天机。那么这一次，他是依天行事，必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