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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试探(第1页)

王昭仪听到操心二字时,亦不免有一瞬的黯然神伤。待这神伤的情绪压下去,才展唇笑了笑:“做母亲的哪有不为孩子操心的。说句不让皇后娘娘您笑话的话,前几日察恪尔闹着要求娶静乐公主的事,妾在延福宫里听着都觉得心惊胆战的。静乐公主可是先帝的幼女,他们也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嚷嚷着要娶。”

6暄仪自然听出来王昭仪话里的担忧,却也只能装着不明白地劝:“姐姐也不必忧心,这样的事一百年来不也才这一桩么?”

王昭仪微微点头:“可不是么,到底是妾关心则乱,一时失言。”她的心里突然地七上八下,有些小心地看着6暄仪,迟疑道:“皇后娘娘,妾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6暄仪点点头,示意她直说。

王昭仪深呼吸一口气,起身对6暄仪郑重地行了一个礼:“妾想将大公主过继到娘娘膝下,作为嫡公主,求皇后娘娘照拂一二。”

看到王昭仪突然起身行礼,6暄仪还急忙伸手欲扶,可听到王昭仪说地话后,手便直接慢慢地收回,覆在膝上,微微眯眸盯着王昭仪深垂的面容,过了片刻才问道:“昭仪何出此言?”

王昭仪并不抬头:“妾人微言轻,生怕将来不能给暖儿一个好前程,妾方才瞧着暖儿与娘娘投缘,才胆敢有此请求,还望娘娘看在妾的一片慈母之心上成全了妾罢。”

“昭仪,你是让本宫说你关心情切,还是说你胆大妄为,妄自揣测本宫的心意呢?”6暄仪的声音很平和,却透露着丝毫不容侵犯的威严:“昭仪,你入宫十三年,什么话不该说还要本宫教你么?”

王昭仪身子一颤,立时就跪了下去:“妾失言,请娘娘恕罪。”

6暄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姑且看在昭仪你入宫多年勤勉侍上,又生育了两个公主的份上,本宫就不重罚于你,好好儿地照顾好皇嗣和公主,本宫不希望再有下次。”

说罢,瞥一眼王昭仪头上华丽而耀眼的头饰,离开了延福宫。

6暄仪的仪仗遥遥地离开了延福宫后,王昭仪的心腹宫女谷雨忙搀扶其王昭仪,低声道:“娘娘何苦如此呢,皇后定然是不会允的。”

“皇后当然是不会允的,”王昭仪望着殿外6暄仪远去的方向,眯一眯眸子,手掌惯性地摸着小腹:“本宫今日若不这样试探她一回,怎知道来日她会不会如先皇后一般再来打本宫孩子的主意。”

谷雨似懂非懂地点头,又迟疑开口:“那么您看,皇后会不会到陛下跟前说您今日的不是呢?”

王昭仪冷嗤一声:“本宫并没有把握皇后不会对陛下说,可也难保哪一日皇后借题挥。在旁人眼里,从前本宫与先皇后的关系太密切,皇后只要不是糊涂人,不与本宫来往亲密不说,反而还会防着本宫。可今日本宫这一番后,她是绝不会对本宫的孩子生出旁的想法的。”

凤仪宫中,6暄仪并没有对方才王昭仪的举动产生恼怒,胃口反而还不错,用了一碗绿豆小米粥,炒豌豆苗,烧鸭掌,鲫鱼汤以及半碟枣泥酥饼。

流影和雪时是知道6暄仪的食量的,膳后流影伺候着6暄仪饮了些蜜水,问道:“娘娘,王昭仪今日为何突然说要将大公主过继到您的名下呢?”

6暄仪将碗递给雪时,又吩咐着备好笔墨,才漫不经心道:“我哪里知道,不过能肯定的是她绝不是真心要将大公主过继到我身边。”

流影思忖道:“好多人都说王昭仪与先皇后一向关系密切,德妃娘娘与王昭仪关系也不太好。”6暄仪淡淡看了流影一眼,并没有再说话,雪时备好笔墨后也就去写字了。她才不想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影响自己的心情。

若没有后来不愉快的事,兴许她还会送两幅字帖给大公主。罢了,今日就不该就延福宫。

写了一页的字,罗康就来回话,道是张夫人正要离宫回府,来给皇后请安。6暄仪也不耽搁,洗手换衣裳就去见了。

倒也并没有说很久的话,将将一盏茶的功夫。周修容的容貌与张夫人很像,都是温懦的模样。临走前,6暄仪又另外赏赐了张夫人一些补品,张夫人谢恩后就离去了。

周修容小产后,6暄仪也去看望过一次,瞧着修容精神不太好,6暄仪也没有多留。晚膳前,天色也不错,6暄仪先去慈寿宫给太后请安,之后就转道去了衍庆宫。

出来迎接6暄仪的除了伺候周修容的宫人外,还有一个面生的妃嫔,自称是偏殿寒玉阁的贵人虞氏。6暄仪问道:“贵人也是来探望修容的么?”

虞贵人回道:“这几日妾常在修容娘娘身边伺候。”

衍庆宫里除了周修容这个主位,还有大皇子的生母吴贵嫔,以及这个虞贵人。虞贵人也是承德八年入宫的妃嫔,初封是美人,做贵人也有四年多了。

今日周修容的情况瞧着倒是比前几日好了许多,虽然脸色还是有些泛白,但也比小产那日的惨白有了变化。张夫人回宫时得了皇后的赏赐,此时周修容自然也知道了,向皇后含了个略显虚弱地笑,又道了谢。

6暄仪要走的时候,周修容也对一旁站着的虞贵人说道:“婵儿妹妹也先回去歇着罢。”虞贵人福身应了声,但仍是在6暄仪的身后跟着出来的。6暄仪下了玉阶,上了轿子,将要起轿时,她听到流影说:“娘娘,虞贵人才回去呢。”

6暄仪回到凤仪宫用晚膳时,天已快要完全黑下。用完不久,就看见赵昀缓步进来。6暄仪向他行了礼数,赵昀就伸手扶她起来:“梓潼怎地用这么晚?”

6暄仪笑着扫一眼身后还未收拾妥当地膳桌:“晚膳前去给母后请安,又去了趟衍庆宫。修容的脸色看着比前几日好了些,今日顺和县君也递牌子出宫了。”赵昀点点头,并没有其他的话。6暄仪伺候着赵昀擦脸,又想起来一事道:“衍庆宫里有位虞贵人,修容小产的几日都是她一直在身边伺候着,是位守礼仪懂分寸的妹妹。”

赵昀显然想不起虞贵人是谁来,不过依着这段时间对皇后的观察看来,他倒是认为皇后的眼光是不错的。既然皇后夸了,那么他自然也要有所表示,当即就唤来邓远:“明儿中午给衍庆宫里的虞贵人赐两道菜去,再让内务司赏赐些东西去。”

邓远答应着躬身下去了,赵昀慵懒地打个呵欠,随意道:“朕方才从德妃那儿来。”

6暄仪一瞬地错愕,自顾自地卸下了耳坠,玩笑道:“夫君这话是如何说?难不成是德妃姐姐那处新来了厨子,做地膳食更合夫君的胃口?”

赵昀又笑了笑,不再言语。

6暄仪也懒得去猜赵昀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总归又是一晚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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