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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幼怡笑笑，并不接话，但心里却开始感慨，没想到十年前的人生碎片，竟成了今日的唯一谈资。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曾经是个作家，只是人世动荡如此，苟活已是不易，今生还有机会重拾写作，继续自己热爱的事业么？只怕现在根本无暇进行如此奢谈。倒不如好好地思考一下，关小姐是敌是友，岗村的注意又是福是祸。罢了，先下班回家，蒙头睡他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烦恼吧。

  ——当然，前提是如果能够安然度过今天。

  这天晚上，审讯室内，吴四宝在大雷霆。

  &1dquo;他妈的，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干什么吃的！”他把眼前的几个手下劈头盖脸臭骂一顿，又每人身上踹了几脚，才终于撒了气，让他们一起滚出去。

  郑图确实没能逃得了。他本来从严微那里知道了自己已经暴露，便想跑，但被跟踪他的吴四宝手下抓了个正着。押着他的汽车还没开到76号，被他抓住了个机会，打开车门，翻滚下车，刚好撞在对面开过来的车上，鲜血四溅，一命呜呼。

  了一通火后，吴四宝一脸阴沉。旁边的曹三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吴四宝便叫身边的人都出去。

  &1dquo;所以这几天跟郑图有过接触的人都有谁？”吴四宝问道。

  曹三回答：&1dquo;一大队的王波，清洁队长杨飞，妇运组的柳月梅，警卫队的严微，还有文教组的许幼怡。”

  吴四宝又问：&1dquo;之前让你散出去的消息呢？”

  曹三回答：&1dquo;今天下午，彭九一的人跑了好几个。咱们散出去的四组不同目标的消息，只有这一个真的传出去了。”

  吴四宝冷笑：&1dquo;哼，我就知道，只要放出抓人的假消息，他们一定会上钩。”

  他又问：&1dquo;所以泄露消息的那一组知情人都有谁？”

  曹三答：&1dquo;三大队的陈焕，文教组的沈玉茹、孔一杰，吕梦，还有许幼怡。”

  吴四宝眼睛亮了：&1dquo;好嘛，果然出现了交叉，只有这个许幼怡在两组名单里都出现了，她绝对有问题！”

  曹三问：&1dquo;那现在怎么办？”

  吴四宝眼睛一瞪：&1dquo;什么事都要我教？去抓人，就现在！”

  第32章（三十二）侥幸

  76号审讯室内。刑架，皮鞭，铁链，镣铐，电椅，烙铁，绳索，一应俱全。这里是人人闻之色变的魔窟，许多人宁肯立刻死去，也不愿踏进这炼狱中一步。

  许幼怡坐在房间中央的一张椅子上，嘴唇紧闭，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

  曹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一改此前在吴四宝面前低眉顺眼的模样，大吼：&1dquo;许幼怡！我劝你早点坦白，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许幼怡斜眼看着他，冷道：&1dquo;曹主任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1dquo;说，你是不是□□！”

  许幼怡面露怒容：&1dquo;这是很严重的指控，曹主任，没有证据，可不要乱说话。”

  曹三眼睛一瞪，又要作，但一直默不作声坐在一旁的吴四宝示意他稍安勿躁。这个一贯凶恶狠辣的魔鬼此刻却露出了假意笑容，但看起来皮笑肉不笑，更平添几分恐怖，让许幼怡感到一阵反胃。

  &1dquo;许小姐。”他假模假式地说，&1dquo;职责所在，还望见谅。”说着，他指了指面前的一份文件，&1dquo;我们刚刚抓获了潜伏在76号内的□□特工郑图，他的口供说你就是他的上线，不知许小姐作何解释？”

  许幼怡连看都没看那文件一眼，斩钉截铁地说：&1dquo;这是污蔑。郑图是谁？我不认识这个人。”

  &1dquo;他伪装成清洁工，借打扫卫生的机会传递情报。”吴四宝说，一边打开文件，眼神扫到其中一行，开始一字一句读起来：&1dquo;目击者称，当晚，郑图闯入本不属于自己打扫区域的文教组办公室，与许幼怡产生接触；隔一日，郑图无故旷工；又一日，意图逃跑，被我部特工抓获&he11ip;&he11ip;”他没有继续读下去，而是抬起眼睛，观察许幼怡的反应。

  许幼怡毫无畏惧地直视他的眼睛：&1dquo;所以呢？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1dquo;这位□□特工与许小姐接触以后，很快就准备逃跑，难道不是你通风报信吗？”吴四宝开门见山，直接难。

  &1dquo;真是笑话，他跟我接触什么了？”许幼怡冷笑，&1dquo;我是跟他说话了，还是送信了？我压根就不记得有见过这个人！”

  这话噎得吴四宝一时哽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许幼怡说得对，眼线的说法确实是他们只有眼神接触，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交换任何物品。

  许幼怡又厉声道：&1dquo;吴总队，你仅凭一个小小清洁工的污蔑之辞，还有一份语焉不详的口头记录，就想把重罪强加于人，不觉得过于草率了么？”

  吴四宝向曹三使了一个眼色。

  曹三猛然站起来，又拍了一次桌子：&1dquo;许幼怡！你再不老实，可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走到刑架旁边，一把摘下上面挂着的鞭子，大步走到许幼怡身边，用鞭柄指着她的鼻子——相距不到一寸，恶狠狠地说：&1dquo;76号的本事，让你见识见识，三天三夜不重样，看你这柔弱身子骨能撑得住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