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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舅舅和顾叔叔。”敏真说，&1dquo;人总要经历坎坷才能成长为更好的人。舅舅说过，就像花种子，先要在冻土里熬过冬天，次年开出来的花才格外漂亮。”

  郭孝文讥笑：&1dquo;道理总是这样，你又见过几人熬过去了?”

  敏真瞪着他：&1dquo;你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三道四。可换你过顾叔叔的日子，你怕熬不过头三天也要吞枪，追着你爹去做黄泉孝子。”

  &1dquo;喂!”郭孝文叫道，&1dquo;你这小孩儿，哪里学来这么刻薄的话?”

  &1dquo;嘘——”前面的白脸老太婆再度回头，做怒目金刚状。

  &1dquo;得啦!”郭孝文朝那老妇翻白眼，&1dquo;朱太太，你先生那小情儿还是顾卫东用过的二手货。你先生马上风成植物人，没准都是顾卫东的商业阴谋。他有什么好值得你吊唁的?”

  老妇又惊又怒，脸部垂落的皮肉哆哆嗦嗦，竟然还有粉粒随之掉落。

  敏真蔚为奇观，乐不可支。

  这时，一对年轻夫妻走进了吊唁室里。

  郭信文和于怀宁女士，大概是敏真仅有的人生里见过的，最为般配的夫妻了。

  他们同样高挑俊美，通身一股优雅高雅的气质。

  男方稳重且内敛，不怒自威，一入场，周围的人就被他气场压低了一头。

  而女方则是敏真最喜欢和欣赏的长辈类型。

  健朗、明艳，丹凤眼又颇有女性妩媚风情。她天生着贵妇们拼命保养都出不来的白皙好肌肤，短刚过耳，烫得卷曲蓬松，一对钻石耳钉如落在草丛中的露珠。

  敏真在心里哇了一声，心想等我长大了，也要做这样大方自如的女人。

  江雨生刚安置好了顾太太，折返回室内，推门而入时，视线遍越过屋内黑压压的人头，同郭信文深沉的目光对上。

  &1dquo;郭家的人，总是来压轴的。”顾元卓说着，起身扣好了西装，前去迎接。

  江雨生跟在他身后。

  顾元卓忽然回头对他说：&1dquo;雨生，我姐正在清点给宾客的回礼。她做事粗心大意的，恐怕需要你在旁边帮一下。”

  江雨生楞了一下：&1dquo;那&he11ip;&he11ip;我这就过去。”

  &1dquo;多谢了。”顾元卓低声道。

  &1dquo;干吗这么客气?”

  而事实上，江雨生早就现，这些日子里，顾元卓对他一日比一日客气。

  谢字已整天挂在嘴边，更要命的是，眼中有一种焦虑、迷惘与悲凉，让江雨生觉得非常熟悉。

  他当年在街头流浪，打零工赚取生活费时，每日洗漱时照镜，眼中满满都是这样的神情。

  他真的从未想过，明明都已经摆脱这个神情数年了，转了一大圈，竟然又在恋人的脸上再度看到。就像跗骨之蛆，像背后之灵，始终纠缠着他的生活，令他不能平静地好好过。

  郭信文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江雨生离开的背影，朝迎过来的顾元卓伸出了手。

  &1dquo;顾老弟，请节哀。”

  敏真支着耳朵，专心听他们低低的交谈声。

  &1dquo;不过是些场面上的客套话，有什么好听的?”郭孝文不屑，&1dquo;你小小年纪就已经够精怪的了，不要再去学那虚伪的一套&he11ip;&he11ip;”

  前头的朱太太不住回头看他，目光试探。

  郭孝文朝老人家呲牙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