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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第1页）

王荣清醒过来时，还不到凌晨三点钟。他拿起床头的电话看了看时间，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但是当他转念一想时，又觉得那不是梦。因为他记得，以前做梦时，梦里看到的东西都是黑白的，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并不能看得很真切。如果在梦里说过什么话，也记不清楚具体内容，只会依稀记得说过什么。但是刚刚经历的那些，却记得清清楚楚，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有色彩的，而且他还能清晰地记得哥哥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难道他真的在另外一个星球见到了哥哥？他努力回忆着刚才所生的一切，然后打开电话，开始搜索关于霍格星系的相关内容。他现网络上能查到的资料和他看到的那些基本上都能对上号，这可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难道自己真的通灵了不成？

刚才生的事，如果换作以前，他根本不敢相信，也不可能相信。不过这几年，因为经历了一些事，他的认知生了很大变化，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什么事都有可能生，而且总人让人猝不及防。

比如父亲的病。

在王荣记忆里，以前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好，连个伤风感冒都难得有。但是父亲现在却一病不起，几乎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了。比如小便的事，以前他想小便的时候，至少会叫唤一声，家里人可以给他用小便壶。但是现在他总是悄无声息就尿在了床上，连吱一声都不会。在之前四年多的时间里，他一直和父母睡一张床，目的就是为了和母亲相互间有个照应，如果一个人太困起不来，至少还有另一个人替换一下。因为父亲睡一会儿就要翻身，否则他会疼的叫唤。但是前两个月，父亲突然变得很不乐意，让他自己睡，不要和他们睡在一张床了。王荣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母亲却劝他不要和父亲较真，毕竟他是病人。这件事以王荣搬离父母卧室回屋独住告终，现在他可以睡上好觉了，只留下母亲独自受苦受累。

一直以来，王荣都知道母亲和父亲感情好，结婚几十年了，他们好像就没争吵过。如果他们之间闹了别扭，总是父亲向母亲赔不是，转眼间就和好了。这样的夫妻关系当然让人羡慕，不过经过王荣的观察和分析，却觉得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有些事，母亲一直蒙在鼓里，不过也好，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要是知道了真相，反而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父亲这个病确实有点奇怪，正常的时候身体比较轻，他和母亲两个人抬着丝毫不费力气。但是如果他感觉不舒服，身体会变重，感觉像是有个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身上，两个人抬着都吃力。以前王荣不相信什么鬼神论，在他看来，即使不是什么迷信，至少是胡说。但是现在他却有点怀疑了，有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他不能肯定说有，但也不能肯定没有。就像风一样，既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它吹过的时候，身体却能感觉到。而你不能说因为你看不见摸不着，就否定它的客观存在。

还有就是阿婆去世那年，他们这个家族先后走了四个人。除了阿婆和他哥，另外两位相当于阿婆的远房侄子。虽说是远房，但他们和阿婆感情极好，平时也多有来往。在一众子侄中，他们是对阿婆最好的。这件事最初王荣也没有多想，毕竟他们也是上了年纪的人，生老病死都很正常。但那两位伯伯身体一直很好，之前也没听说哪里不舒服，就这么说走就走了，多少是件令人奇怪的事。现在把他们的离去和哥哥的事联系在一起，大概就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说不定在阿婆的名单里，原本也有他，但阿婆经过认真考虑，还是把他留下了。否则同一年生在他身上的那场车祸根本就解释不清。当然，他能活下来是肩负责任的，这一点他倒是很清楚。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未来的自己将会去到哪里，这样他就再也不会迷惘了。……

还有就是阿婆去世那年，他们这个家族先后走了四个人。除了阿婆和他哥，另外两位相当于阿婆的远房侄子。虽说是远房，但他们和阿婆感情极好，平时也多有来往。在一众子侄中，他们是对阿婆最好的。这件事最初王荣也没有多想，毕竟他们也是上了年纪的人，生老病死都很正常。但那两位伯伯身体一直很好，之前也没听说哪里不舒服，就这么说走就走了，多少是件令人奇怪的事。现在把他们的离去和哥哥的事联系在一起，大概就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说不定在阿婆的名单里，原本也有他，但阿婆经过认真考虑，还是把他留下了。否则同一年生在他身上的那场车祸根本就解释不清。当然，他能活下来是肩负责任的，这一点他倒是很清楚。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未来的自己将会去到哪里，这样他就再也不会迷惘了。

这时候他想起哥哥往他脑袋里植入了一个芯片，便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但是他的脑袋似乎没什么异常感觉，和之前一模一样。他蓦然想起哥哥是给平行世界中的那个他植入了芯片，而不是现实中的自己。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他的痴呆毛病这辈子是没法根治了。

一直以来，生活中的王荣都是人们眼中的痴呆傻子，为此他可算是吃尽了苦头。不过在他看来，苦头这种东西有个神奇的好处，一旦吃到了某种程度，似乎能让脑子开窍。

他记得之前，他经常在离家不远的一个社区的足球场边上闲逛。他记得自己就是在其中的某一天早上突然开窍的。

其实那段时间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他失业了，而且不敢告诉母亲。要知道对于他们家来说，失业甚至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当时家里的收入只有他的工资和父亲的退休金，父亲身体又不好，随时都可能离他们而去。这样的情形下，一旦他失去了工作，后果不堪设想。

那次失业是他主动辞职，那是他犹豫了很多次才最终做出的决定。

算起来，他在那家公司已经工作近九年了，其间经历了公司由小变大，再由大变小，然后又慢慢再次长大的整个过程。有人说，人生就像一辆过山车，不到终点，你永远不知道要经历哪些起伏，他想他的那段工作经历，也算是个人生的缩影吧！

辞职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他的身体状态，另一个是工作状态，而这两个状态是相关影响的。

那时候，他父亲的病情已经很严重，母亲一个人照顾起来非常吃力，所以每天晚上他就和父母住一个屋，睡一张床。虽然他知道他这样做，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但是他知道这对母亲很重要。事实上，父亲每天晚上要喝水、翻身、小便、有时候还可能大便......所有这些事几乎都是母亲在做。不到万不得已，母亲决不会叫醒他。因为母亲担心吵了他的瞌睡，影响他第二天工作。他所能做的就是在母亲困得实在醒不过来时，帮个忙而已。不过他知道，只要他躺在他们身旁，母亲就会有个心理安慰和依靠，这对母亲很重要。

可是即使母亲不打扰他，他睡得也并不安稳。除去喝水、翻身、大小便，父亲还会说梦话、唱歌和打呼噜。以前他从不知道，父亲还有这么多绝招。他也曾问过母亲，父亲是不是打年轻时起就这样？母亲告诉他，父亲以前只会起夜小便，其它技能都是有病以后才慢慢学会的。

这个就没办法了，你总不能和一个病人较真吧！即使较真也没有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之任之，顺其自然。

不过睡不好觉对他影响就大了。一个是记忆力严重下降，另一个是有时候他在路上开着车都会困得睡着了。丧失记忆力的痛苦，有过相同经历的人都知道，对于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可能影响要小一些，但对于他这样的上班族就要命了。工作上丢三拉四不说，还经常出错，老板刚说过的话、交待的事，转个身就忘了。为此他专门找个本子把老板安排的工作记录下来，但是有时候工作一忙，那个本子放在什么地方也记不起来。为此他经常惹得老板脾气，认为他工作态度有问题，根本不把工作当回事。……

不过睡不好觉对他影响就大了。一个是记忆力严重下降，另一个是有时候他在路上开着车都会困得睡着了。丧失记忆力的痛苦，有过相同经历的人都知道，对于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可能影响要小一些，但对于他这样的上班族就要命了。工作上丢三拉四不说，还经常出错，老板刚说过的话、交待的事，转个身就忘了。为此他专门找个本子把老板安排的工作记录下来，但是有时候工作一忙，那个本子放在什么地方也记不起来。为此他经常惹得老板脾气，认为他工作态度有问题，根本不把工作当回事。

后来老板知道了他的情况，也克制也许多。但老板是个火爆脾气，事情多的时候难免火气大。再说公司毕竟不是福利院，耽误了工作，业绩就要受损。这个责任到底谁来担？总不能由老板来扛吧！

开车时睡觉的事虽然只生过两三次，而且有惊无险，但是大清早刚起床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始瞌睡，这事搁谁身上也受不了。有一次他和老板闲聊，不小心说漏了嘴。他当时也没在意，只图嘴快活，说完就完了，但是老板却把这事记心上了。

从那以后，老板就有意无意地劝他：干脆别上班了，在家附近随便找个时间自由一点的工作，既方便照顾家庭，个人安全也有保障。他当然明白老板的心思，毕竟老板也是为他着想，否则路上出了事对谁都不好。但是这年头，要想找个时间相对自由的工作谈何容易。能不能找到先另说，即使找到了，他不一定做得了。

但是老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老板虽然没有直接让他走人，态度却已经很明确。他也曾多次试探母亲的意思，要不就把工作辞了，回家一起照顾父亲。至于工作的事，走一步算一步，以后再说。母亲当然不愿意他辞职，毕竟他父亲的病情就摆在那里，说不定哪天说走就走了。如果他辞职在家，等哪天老爷子双腿一蹬两眼一闭，她们娘儿俩的衣食都没个着落处。

王荣自然明白母亲的苦心。这些年来，她一直任劳任怨照料着父亲，一方面出于多年的夫妻之情，另一方面也和父亲的收入有关。既然母亲都这么不辞辛苦、努力坚持，他又有什么理由拖后腿呢！所以无论老板的脸色多难看，自己的处境多尴尬，他也一直坚持着，没有辞职回家。

他最后主动辞职，是因为那几天家里有事，他需要请几天假处理一下。以往他请假时，老板总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但是那天老板准了他的假后，让他抽空在家附近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虽然老板没有直接把他开了，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他再也不能厚着脸皮装傻充愣。请记住：

本章完